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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園田居其一賞析 歸園田居其一原詩譯文及賞析

歸園田居其一賞析 歸園田居其一原詩譯文及賞析

歸園田居其一賞析 歸園田居其一原詩譯文及賞析

1、《歸園田居·其一》

陶淵明〔魏晉〕

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

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

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

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

榆柳蔭後檐,桃李羅堂前。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

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

户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

久在樊籠裏,復得返自然。

2、譯文

年輕時就沒有適應世俗的性格,生來就喜愛大自然的風物。

錯誤地陷落到仕途羅網,轉眼間遠離田園已十餘年。

籠子裏的鳥兒懷念以前生活的森林,池子裏的魚兒思念原來嬉戲的深潭。

我願到南邊的原野裏去開荒,依着愚拙的心性回家耕種田園。

繞房宅方圓有十餘畝地,還有那茅屋草舍八九間。

榆樹柳樹成蔭遮蓋了後屋檐,桃樹李樹整齊的栽種在屋前。

遠處的鄰村屋舍依稀可見,村落上方飄蕩着裊裊炊煙。

深深的街巷中傳來了幾聲狗吠,桑樹頂有雄雞不停啼喚。

庭院內沒有世俗瑣雜的事情煩擾,靜室裏有的是安適悠閒。

久困於樊籠裏毫無自由,我今日總算又歸返林山。

3、賞析

公元405年(東晉安帝義熙元年),陶淵明在江西彭澤做縣令,不過八十多天,便聲稱不願“為五斗米向鄉里小兒折腰”,掛印回家。從此結束了時隱時仕、身不由己的生活,終老田園。歸來後,作《歸園田居》詩一組,共五首,描繪田園風光的美好與農村生活的淳樸可愛 ,抒發歸隱後愉悦的心情。這是第一首。主要是以追悔開始,以慶幸結束,追悔自己“誤落塵網”、“久在樊籠”的壓抑與痛苦,慶幸自己終“歸園田”、復“返自然”的愜意與歡欣,真切表達了詩人對污濁官場的厭惡,對山林隱居生活的無限嚮往與怡然陶醉。

“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所謂“適俗韻”無非是逢迎世俗、周旋應酬、鑽營取巧的那種情態、那種本領,這是詩人從來就未曾學會的東西。作為一個真誠率直的人,其本性與淳樸的鄉村、寧靜的自然,似乎有一種內在的共通之處,所以“愛丘山”。前二句表露了作者清高孤傲、與世不合的性格,看破官場後,執意離開,對官場黑暗的不滿和絕望。為全詩定下一個基調,同時又是一個伏筆,它是詩人進入官場卻終於辭官歸田的根本原因。

“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塵網:塵世的羅網。“三十年”應該是“十三年”,他從開始作江州祭酒,到辭去彭澤縣令,前後一共十三年。所以“一去三十年”是“一去十三年”之誤。這兩句是説,自己不得已出去做官,一去就是十三年。

起首四句,先説個性與既往人生道路的衝突。“適俗韻”無非是指逢迎世俗、周旋應酬、鑽營取巧的那種情態、那種本領吧,這是詩人從來就未曾學會的東西。作為一個真誠率直的人,其本性與淳樸的鄉村、寧靜的自然,似乎有一種內在的共同之處,所以“愛丘山”。前兩句表現了作者清高孤傲、與世不合的性格,為全詩定下了一個基調,同時又是一個伏筆,它是詩人進入官場卻終於辭官歸田的根本原因。但是人生常不得已,作為一個官宦人家的子弟,步入仕途乃是通常的選擇;作為一個熟讀儒家經書,欲在社會中尋求成功的知識分子,也必須進入社會的權力組織;便是為了供養家小、維持較舒適的日常生活,也需要做官。所以不能不違背自己的本性,奔波於官場。回頭想起來,那是誤入歧途,誤入了束縛人性而又骯髒無聊的世俗之網。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羈鳥:被束縛的鳥。池魚:水池裏養的魚。故淵:指魚兒原先生活的水潭。這兩句是説,關在籠中的鳥兒依戀居住過的山林,養在池中的魚兒思念生活過的深潭。

“開荒南野際,守拙歸田園。”際:間。拙:笨拙。自謙之詞,與世俗的機巧相對而言。這兩句是説,到南邊的原野裏去開荒,依着愚拙的心性回家耕種田園。

這四句是兩種生活之間的過渡,前兩句集中描寫做官時的心情,從上文轉接下來,語氣順暢,毫無阻隔。因為連用兩個相似的比喻,又是對仗的句式,便強化了厭倦舊生活,嚮往新生活的情緒;再從這裏轉接下文,就顯得自然妥帖,絲毫不着痕跡了。

“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是簡筆的勾勒,以此顯出主人生活的簡樸。但雖無雕樑畫棟之堂皇宏麗,卻有榆樹柳樹的綠蔭籠罩於屋後,桃花李花競豔於堂前,素淡與絢麗交掩成趣。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曖曖,是模糊不清的樣子,村落相隔很遠,所以顯得模糊,就像國畫家畫遠景時,往往也是淡淡勾上幾筆水墨一樣。依依,形容炊煙輕柔而緩慢地向上飄升。這兩句所描寫的景緻,給人以平靜安詳的感覺,好像這世界不受任何力量的干擾。

“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一下子將這幅美好的田園畫活起來了。這二句套用漢樂府《雞鳴》“雞鳴高樹顛,狗吠深宮中”而稍加變化。但詩人絕無用典炫博的意思,不過是信手拈來。他不寫蟲吟鳥唱,卻寫了極為平常的雞鳴狗吠,因為這雞犬之聲相聞,才最富有農村環境的特徵,和整個畫面也最為和諧統一。隱隱之中,是否也滲透了《老子》所謂“小國寡民”、“雞犬之聲相聞,民老死不相往來”的理想社會觀念,那也難説。單從詩境本身來看,這二筆是不可缺少的。它恰當地表現出農村的生活氣息,又絲毫不破壞那一片和平的意境,沒有喧囂和煩躁之感。以此比較王籍的名句“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那種為人傳誦的所謂“以動寫靜”的筆法,未免太強調、太吃力。

這八句是寫歸隱之後的生活,好像詩人帶着我們在他的田園裏參觀一番,他指東道西地向我們一一介紹:田畝、草屋、榆柳、桃李、遠村、近煙、狗吠、雞鳴。這些平平常常的景物,一經詩人點化,都添了無窮的情趣。

“户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塵雜是指塵俗雜事,虛室就是靜室。既是做官,總不免有許多自己不願乾的蠢事,許多無聊應酬吧。如今可是全都擺脱了,在虛靜的居所裏生活得很悠閒。不過,最令作者愉快的,倒不在這悠閒,而在於從此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

“久在樊籠裏,復得返自然。”自然,既是指自然的環境,又是指順適本性、無所扭曲的生活。這兩句再次同開頭“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相呼應,同時又是點題之筆,揭示出《歸園田居》的主旨。但這一呼應與點題,絲毫不覺勉強。全詩從對官場生活的強烈厭倦,寫到田園風光的美好動人,新生活的愉快,一種如釋重負的心情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來。這樣的結尾,既是用筆精細,又是順理成章。

這首詩最突出的是寫景———描寫園田風光運用白描手法遠近景相交,有聲有色;其次,詩中多處運用對偶句,如:“榆柳蔭後檐,桃李羅堂前。”還有對比手法的運用,將“塵網”“樊籠”與“園田居”對比,從而突出詩人對官場的厭惡、對自然的熱愛;再有語言明白清新,幾如白話,質樸無華。這首詩呈現出一個完整的意境,詩的語言完全為呈現這意境服務,不求表面的好看,於是詩便顯得自然。總之,這是經過藝術追求、藝術努力而達到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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