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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錄:張藝謀新片全英文 李安新片資金難(3)

實錄:張藝謀新片全英文 李安新片資金難(3)

我覺得你在做一個大片的時候,我覺得起碼你這兩個東西要有,表面的東西要有,能夠賣座,你花那麼多錢拍,一般人進了戲院不知道看了什麼。李安:中國市場是一個很大的市場,可是它的電影文化是一個比較奇特的一個例子,它不像美國,一百年慢慢的。

實錄:張藝謀新片全英文 李安新片資金難(3)

張藝謀對談李安

我覺得你在做一個大片的時候,我覺得起碼你這兩個東西要有,表面的東西要有,能夠賣座,你花那麼多錢拍,一般人進了戲院不知道看了什麼。我很陶醉我的那個片子,觀眾滿了一肚子氣,那是不行的。它有它的套路,套路的東西説的通,基本語彙説的通,這是功夫。真正淺層還有一個功夫,我覺得我再大一點,閲歷比較深,我在拍《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的時候就比較成熟一點,兩方面都能交代,表面沒法交代,因為結尾太困難了,太天殘忍了,我怎麼讓美化它讓小孩都能看的高興,真正的東西是放在下面,別人也有體會,我想是左右兩手,你已經很精通了,不需要我指點。我覺得是美國的習慣需要,一般人看美國電影,想當然的約定俗成的人的調調,那個味道你要琢磨一下,不過你在中國大陸拍也沒什麼關係。好萊塢頂尖的工作人員,到你的勢力範圍下他也沒辦法,他也得聽話,我覺得你沒什麼擔心的。

崔明慧:張導演我是在上海出身,我做夢沒有想到中國變成世界第二最強經濟上面,中國人自信心也是成長的非常高。兩個因素的結合,這種信心,對中國將來的電影有什麼影響?而且你覺得中國電影需要在什麼地方更要發展?

張藝謀:中國市場確實發展很快,從電影市場的角度來説,我估計會成為全世界第一大市場,帶動整個行業向這個市場傾斜,其實現在已經開始了。我們在國內也討論這個問題,在這樣一個市場發展下中國電影怎麼辦?我自己看還是非常簡單,要有好電影,我們可能要細化一些類型。現在中國有一種現象,就是一切都是票房為王,以票房其實是太簡單了。這個階段可能是這樣子,但是太簡單了。我覺得其實還是有各種類型,各種類型的電影都有好的代表作,每年都有好的作品,甚至爆米花電影我們也有很多好的作品,各個領域都有好作品,這麼大的市場,中國電影才佔有一個合理的份額。説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要求市場的合理化、健康化,要求觀眾觀看的合理化、健康化等等,更多是電影創作人的素質提高,學習發展,壯大等等,方方面面很複雜的原因。但是刪繁就簡還是希望每年都要有好作品,你才能把它做的更好。

崔明慧:你在中國沒常住過嗎?

李安:沒有,除了拍片。

崔明慧:哪一天你要去住一段時間,空氣好了再去,你對這方面的看法是什麼樣子的?客觀的。

李安:中國市場是一個很大的市場,可是它的電影文化是一個比較奇特的一個例子,它不像美國,一百年慢慢的。所以我想大家還都在摸索,或者是拍電影的人,投資的人,我想觀眾也還在摸索,包括前一陣子張導作為領軍的人物,又要拍商業,又要得獎,大家都指望他,全世界沒有導演這麼做,大家指望在他身上,對於電影工作人來講是很大的壓力。造成這種原因,其實中國人有大概30年基本上沒有電影文化這個東西,突然之間先是從港台、好萊塢,現在又有這麼大一個市場,總要給他一點時間,我台灣長大,比較注重自然一點。我覺得台灣這個東西是累積的,自然發生的,快速發展的話結果都是畸形的,不健康的局面。我覺得人最健康就是不要偏食,像剛才張導演講的各個類型,各個樣子,各個不同的品類,都有一個管道,都能找到它的觀眾,這樣均衡的發展才是比較健康的。偏門種不太好,不管是偏藝術還是偏商業都不是很健康。中國這麼大一個市場,當然希望看到它是健康的,我們也希望它比美國健康,我覺得美國現在並不健康,我希望中國能夠來救他一下。很羨慕我在好萊塢幹好萊塢的活,我們也有很多苦衷,在這邊做的人都是有很多苦水的,都有不健康的問題。我祝福中國的市場,不僅對華語市場,對全世界都很重要,我們等於重新出發,電影的積習不是很重,比如拍這個電影在美國不好賣,在中國很好賣。而且大家對3D,新的東西非常好奇,求知慾很強。

我從網上看來的東西,我覺得求知慾最強的東西在中國,對電影有一種新鮮感,我覺得這都是很好的契機。但是離成手還有很大區別,買一些美國的電影,一方面是學習,一方面是在模仿,我覺得不好。應該要給他一點時間,讓他的觀眾站起來。我想在這個中間領導也有關係,我非常希望它的題材管制能夠自由一點,大家創作自由,相信觀眾。現在觀眾教育比較好,自己可以管理自己,不需要硬性的管理。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我對中國的市場,還有新的電影文化的一個體系,它的發展我是很願意相信很樂觀的。目前只有看到錢,在文化提升上面有待加強。我講的文化不是影展得獎這些高調的電影,一般的電影豐富我們的生活,反映國情的文化,大家共同的娛樂,共同的語彙這種東西能夠有一個很健全的發展,我希望它能夠超越美國。

崔明慧:你講一下你下一個節目是什麼?

李安:很難講,現在搞的不上不下。我在籌劃一個跟拳擊有關的電影,我希望在技術電影上有一些突破。從《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以來我對人與神的關係也在探討,我也想繼續走下去,因為資金比較高,所以還卡在那邊。資金還是不太順暢,剛才張導演問我拍片還有錢的問題,現在還是有,我們永遠有錢的問題。電影是有它既有的工業,本身有限制在那邊,包括你的工作習慣,你要開發一點新的東西,逆水行舟蠻困難,我現在還處在尷尬階段,所以沒有信心講出來幹什麼,是一個跟拳擊有關的,跟信仰有關的電影。

崔明慧:女的男的?

李安:男的。

崔明慧:張導演,我聽説《歸來》會在美國放映,下次的節目你現在準備什麼?

張藝謀:麥克(音譯)他們來發行,老朋友,很多都是他們來發行的。下來也是跟李安導演一樣,不能説太多,不能透露太多,也是一個好萊塢的活,而且我覺得是一個大片,對我來説是很大的挑戰。首先一句英文都不懂,這個電影要講英文。

崔明慧:他的女兒是我們學院畢業的。

張藝謀:對,女兒會有幫忙,我也跟李安導演説要請教他。我覺得我有我發揮的空間,我也嘗試我的類型。這種挑戰不亞於《歸來》的挑戰,我自己很願意冒這樣的險。其實我生活中是比較老實的,比較規矩的樣子,但是我電影的風格樣式上,其實會經常冒風險的。我問李安導演説你拍拳擊我沒想到,我在媒體上看,我很愛看的,我問他不怎麼看,他拍這個我就很期待。可能越是這種跟它風馬牛不相及的人,拍出來越期待,所以我覺得我這個電影我也很期待,我很好奇我拍這樣一個戲最終怎麼樣,有多少的發揮,能不能得到一個好的結果。

崔明慧:現在你們兩個可以接受觀眾的問題。

提問:我想問李安導演一個問題,我特別喜歡您的電影,您的電影有很多都是從小説改編來的,這些小説我之前也讀的,我覺得您特別神奇的地方是那些小説覺得其貌不揚,到您那裏就脱胎換骨了。我想問一下您和您的團隊怎麼發現您李安式的電影呢?謝謝您。

李安:通常改編小説也是懶得自己想題材,我這個人不企劃,很多導演都是餌下去了,看哪個鈴響了,我不是這樣,一次我是拍一個電影,拍的時候我整個人是活在那個電影裏面的,我覺得很幸福。我也不想做什麼大的事業,通常我選的題材都是跟我那個時候最關心的一個人生的主題,比如説《歸來》是跟存在和記憶有關的。我拍《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是跟信仰的關係,到了我這個年紀,52知天命,正好搭上了。我選一個小説,跟我那個題材正好撞上了,不見得對那個小説喜愛,我覺得對那個小説非常喜愛的話,讀它就好了,不會拍電影。讓我拍電影的話,是我可以借他這個題材表達一下我想要的東西。像《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也是這樣,很多東西和小説不一樣,我是東方人,對宗教和信仰看法不一樣。我的團隊是聽我的,我想做什麼他們儘量寫出來,拍出來,拍完以後也不想了。我想只有《斷背山》是別人編好的,我直接拿過來接手。

從理性和感受以後,拍的時候都是有一個念頭,心動了,對那個題材有長期的好奇心,不是説兩個月就過去,那樣剩下一年要幹什麼。我要維持我的本心和周圍人員熱情的投入,我一定要有足夠的好奇,原料在那個地方讓我去摸索,大概是這個樣子。包括像《斷背山》這種片子,不是説小説從頭到尾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我們是拍電影的人,跟他們不一樣。他們花了那麼多功夫寫出來,

我覺得你在做一個大片的時候,我覺得起碼你這兩個東西要有,表面的東西要有,能夠賣座,你花那麼多錢拍,一般人進了戲院不知道看了什麼。李安:中國市場是一個很大的市場,可是它的電影文化是一個比較奇特的一個例子,它不像美國,一百年慢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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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在做一個大片的時候,我覺得起碼你這兩個東西要有,表面的東西要有,能夠賣座,你花那麼多錢拍,一般人進了戲院不知道看了什麼。李安:中國市場是一個很大的市場,可是它的電影文化是一個比較奇特的一個例子,它不像美國,一百年慢慢的。

張藝謀對談李安

張藝謀:其實李安説的也是差不多,都差不多。也是看這個小説,也是看上了跟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我自己是這樣的,我也是我不願意有很多固定化,然後拍什麼,怎麼發展,自己怎麼走。我也是願意用逛商店的心理去看東西,出來這個小説讓你覺得很有意思,你有創作的慾望,那恰巧你也能把這個版權買下來,時間也合適,就去拍差不多是這樣的。只不過現在中國文學的情況,我覺得就是好的小説不多,所以常常讓你激動,有很強衝動的東西不多,所以你要去找,為什麼不多?我覺得與跟80年代比,我覺得還是差,我覺得80年代可能中國的文學非常好,我覺得它有很多好東西,包括《紅高粱》,有很多。現在好的不多了,我覺得可能各個原因,有時候是因為作家,有的時候,我也不能在這亂説,要不然作家會不高興。我自己覺得好的東西不多,所以要仔細去尋找,有時候我還要改頭換面,有時候還要看到小説之後,可能其實大部分東西不能用,不像你剛才説的,有那麼多好東西讓你用。有時候,我們就變成發現一個方向,或者突然有一個東西接受刺激,然後怎麼去做,常常是這樣。就是上手,上來以後就是改頭換面,就是按照順序的想法,這樣做的。所以經常有半途而廢的,做了一半,花了那麼錢,最後請一個編劇就能寫成,這個是常有的。

崔明慧:後面的男生,你舉手舉得這個快,已經準備好了。

提問:首先非常感謝兩位導演能夠來紐約跟我們大家交流,很難得的一個機會啊,我謝謝主持人,讓我提問。我剛剛在問的時候,我們有收一個台灣電影的宣傳片,然後説是要近期要上,然後這個電影《爸媽不在家》,然後他也是剛剛過去的第50屆金馬獎的最大贏家。那麼我們知道金馬獎和李安導演,李安導演你是評委會主席,那我們可以看到,此次金馬從提名到最後得獎,很多很多的文藝品,可能品種可能會相對重一些,那剛剛公佈香港電影金像獎,馬上四月份舉行金像獎的提名,我們看到了更多商業片的影子,所以我想請問兩位導演,您兩位是這麼多年非常遊刃有餘的遊走於商業電影和藝術電影之間的導演。您剛才為我提到,尤其李安導演一開始就提到,其實獎項對於您二位的肯定,在您講相對以及肯定,在您之前的發展當中是至關重要。所以您是怎麼樣看待獎項對於中國電影未來發展的推動?

李安:我覺得每個電影都有賣不賣座,得不得獎,我們真的不需要想。你如果立志就是要得獎,你可能就不得獎,立志不賣座,也可能賣座,無心插柳也有,也有可能立志就可以達成的,真的説不上來。我好幾部得獎的作品,都沒有想象它會得獎,我甚至沒有想它會賣座,真的是沒有。但是每個片子,包括片場的老闆都會告訴你,他自己會到觀眾。像我《少年派》的時候,我在交片的時候,公司準備賠至少好幾千萬美金,我們做好了,我們跟大老闆去進行報備,估計大概要賠多少。然後就是第一個禮拜我們砸廣告,希望觀眾搞不清楚,進來看。所以它是準備,你是算不到。結果,是美國根本,他在美國花這麼多工夫,搞這麼大的,美國人也不太看,結果是全世界都看,美國人不愛看,然後就打回來。你根本就算不到的,到現在那個《派》為什麼他會賣座,我真的也不曉得,我自己看也不賣座,因為結尾那麼酷的東西。而且你告訴人家很好的故事,而且你要不要相信這個故事,這個是電影非常禁忌的。所以,我真的想不到我在拍那個,其實好幾部,因為我的電影它賣座的話,它也一定得獎,很奇怪,不是説曲高和寡,或者通俗易懂,所以你們在講很多東西,對我來講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跟我的經驗是很不一樣的。我賣座的電影都是得獎的,得獎的也是賣座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所以我想其實對我們來講,最好的就是都不要想,那你就盡你的力量去拍你心裏面最想的東西,然後也不要想説那個電影也要怎麼,搞怪,怎麼個藝術手法來吸引人,我覺得那個也是矯情。那就跟那個賣座片一樣去矯情是一樣的東西,你就最想怎麼做,你就把它做出來,既是它不賣座,你還是可以很驕傲的,你覺得還是很值得的,這樣一個經驗。我覺得拍片的人,也只能這樣子,有的導演他真的知道,他這一招出來,大家會笑,這一招出來大家會哭,真的有這種。可是我真的不是,你可能看我,好像是這樣的,我每次要搞笑就笑不出來。就是人家發現什麼東西好笑,我根本沒有在搞笑的。所以,我想《爸媽不在家》那個導演,他前年還在金馬獎的講習班做學生,他怎麼回做到50年的時候,什麼大獎都給他。那個年輕導演,跟我兒子年紀一樣大,傻得不知所措那個樣子,很可愛。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那樣,我們都年輕可愛過,就是那個樣子,受寵若驚,也不曉得大家為什麼那麼喜歡,年輕就是Q,大家就是喜歡。現在我們要怎麼Q…。儘量做,儘量做。

崔明慧:張導演,中國人特別喜歡得獎。現在的態度有沒有改變,尤其是世界得主?

張藝謀:還是慣用,我自己認為。就是至少對於年輕導演,對年輕導演慣用,如果能再得一個國際獎,或者得一個大獎的話,無論怎麼樣,會成為媒體的一個宣傳對象。拉投資或者籌備第二部,都有好處。所以現在的大陸的很多年輕導演,還是渴望去得這個獎,其實我自己的成長道路也是這樣過來的,也是雖然跟李安導演説的一樣,基本上也沒想,也沒想得獎,什麼也不懂,結果是得了獎以後呢,對你的命運有所改變,對你的發展有所影響。至今在大陸仍舊還是這樣,所以還是慣點用,但是票房呢不好説,比如説我現在看多了,有時候得獎就能賣錢,不好説。所以,其實講也罷,賣錢也罷,其實就是我們經常説的身外之物。我們現在過來,過來了之後,我們可以跟年輕人這是身外之物,但是我自己實事求是的説,對年輕導演來説,或者得大獎,或者賣大錢,還是很關用的。

提問:張導演,我還是用英文來講。

張藝謀:會的,會有這種題材,我其實倒是不限定一定要拍過去的東西,主要還是看故事,因為你説的這個中國未來題材,其實恰恰是中國故事的短版,就今天在中國市場上,這種電影少之又少,就是講未來的、講夢想、講幻想、科幻就是一種想象力的。其實中國這種電影特別缺,特別缺。所以同樣的道理,這一類的小説,這一類的東西或許考慮的很多,所以這大概也是中國電影這一類題材比較缺。我其實一直很願意有這種嘗試,但是沒有發現一個讓自己心動的東西。

張藝謀:我先説,不是我進軍好萊塢,是好萊塢找的我,他們找上門來,願意和我有這種題材合作,我覺得其實也很好的。也許人家只是從這個市場的角度來看,但是我覺得中國有句話叫“借水行船”,我一直主張我們有這樣的合作,我們借用好萊塢這種力量,他們喜歡的東西,我們哪怕是拍一個爆米花的電影,但是我們可以慢慢的潛移默化的把一些中國的文化符號傳遞出去。不是光是在電影節上得獎的電影才能宣傳中國文化,在那個氛圍裏其實就像我們今天對於全世界的觀眾,尤其是年輕觀眾來説,我們可能還要跟好萊塢有這種合作,才能夠有契機去宣傳。而這種宣傳中國文化,其實是一個普及,從普及開始的一個東西,才能提高。所以這也是我接這個的原因,就是兩相情願吧。人家找着我,可能考慮的是市場的情況,我呢,也有機會接受現狀。

李安:我最初拍電影是沒有人給我劇本,自己寫的,那我自己就只會寫家庭劇,因為我天天呆在家裏,很沒出息,這是實情,實情是這樣的。因為要我自己寫,就是寫的這種戲。那三部也夠了,我就只能做這點事了,就是拍電影。那之後我又拍了兩部影片,也是家庭劇,真的是夠了。不過我對家庭作為一個社會的縮寫,是一直有情緒的,他是最小的,內部核心的這樣一個社會,所以對那種主題,我一直沒有放棄,我所有的電影裏面都跟家庭有關係,所以我想跳出來,我跳不出來,是家庭的父子關係,包括向(54:50)這樣的電影,我也不曉得,我也喜歡。其實我當初做女性電影,我非常有耐心,去幫她們弄頭髮,化裝非常有耐心,後來就是也有耐心去做,我不曉得為什麼為什麼有這種情感。我知道這是我的一個強項,所以我也不會輕言放棄。家庭劇,其實我並沒有離開過家庭劇,所以有時候範圍比家庭大一點,就是這樣的。我這個人還是居家男人,然後我也不換氣。

下一步,我會到各種(55:31),還是(55:33),我想下一步電影我跟家庭有關係,上次,我已經做過一次(55:43),這次我一定再接再勵,希望(55:50)。

主持人:是男女平等。

李安:我其實很多了,從一開始選題材,剛才講了(57:12)挺多。看到很多小説,你覺得不能放棄,由於意見通不過,其實我覺得當導演有很多問題,就是妥協、堅持、吝嗇,肯定有問題。一輩子當導演除了妥協還是妥協,雖然我現在(57:45),但是我心裏無論任何的題材,(57:52)。關鍵是妥協當中,一定要堅持我自己。經常拍電影,妥協到最後,你這個故事已經改變很多很多,我常常會問我自己,那我一直注重的,我注重的初衷是什麼,我就希望簡明的出來,因為無數次的妥協當中,你會迷失,你一定要記得你的初衷堅持下去,永遠的堅定我自己。

我覺得你在做一個大片的時候,我覺得起碼你這兩個東西要有,表面的東西要有,能夠賣座,你花那麼多錢拍,一般人進了戲院不知道看了什麼。李安:中國市場是一個很大的市場,可是它的電影文化是一個比較奇特的一個例子,它不像美國,一百年慢慢的。

張藝謀對談李安

李安:你問我呆在家裏那段時間,心裏怎麼樣的?是不是你自己也在經歷同樣的事情?很抱歉,我沒有辦法給你解釋是怎麼樣,其實真的就是濫竽充數。簡而言之,不是説你為了要堅持自己的方法,還是可以有什麼步驟,真的是形式比人強,我也懷才不遇很多年了。

那你放棄這樣的選擇,這樣的自己,然後也沒有什麼解決之道,就是這樣子。我覺得做藝術,像張導演講的,首先堅持自己,你的天性也很好,如果你今天有時候年輕人問我説,你要怎麼樣,怎麼樣,為什麼一定要做電影,大家問的時候你已經不是在做電影。做電影人,真的想做,尤其是比較好的製作,至少要建造出強大的組織,我想在這六年裏面,認識的道理也是這樣的。我一直拍到我第四部電影,真的可以賺錢買房子了。我才敢,坐飛機不是要填你職業嗎,你到一個新國家。我才敢填做電影導演,以前都不敢講自己是電影導演。我覺得我面對不起,我對不起我的爸爸,對不起子孫,我是一個沒有職業的人,我不覺得拍電影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覺得其實沒有什麼好講的,我覺得他這六年裏面,我覺得讓我認識到了自己有一種東西,就是一種韌性跟柔性。所以我第一部電影講的是《推手》,當然這樣來講,是不丟不頂,你不去頂他,然後也不去丟掉,就這麼黏黏黏,這是我們中國人其實都會比較這樣。我覺得那個年紀,那個纏絲精神很重要的。因為你太強,會折斷,太軟弱你又撐不起來。所以只有在不丟不頂這種韌性跟柔性跟堅毅力的裏面,慢慢去成長。你一個作品,其實它是附在你的心裏上,不是你在導演,是電影導演。他利用這個身體,去找到它的觀眾。其實我們都是信差一樣,我們都是下一個媒體人,通過我們來找到。也不是關於我們,我們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們好像通過這個領域,能夠把這個電影給你們,你們自己去想象。所以我覺得拍電影的人,其實能夠堅持拍,不斷的推陳出新,演員也好,任何作為藝術,都是有一種特性。其實你沒有在想那麼多,你覺得你可以做,覺得還要衡量利害關係,你就不要做了。所以做電影的人,不管成功失敗,都沒有安全感,我爸爸講的沒有錯,很好的興趣真的不是一個很好的行業,就是這個樣子,那你非做不可,你將來做就可以了。

提問:首先謝謝二位導演帶來的分享,我覺得特別的實在,而且特別的深刻,但我問一個不是特別深刻的問題。就是您覺得你們人生的意義是什麼,然後這個意義跟你們所做的這個職業的意義有什麼關係?謝謝。

李安:老師教育我們,覺得人生沒有意義。所以我們要找到意義,意義是一個很大的概念,很人為的一個概念。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就是這個樣子。我們要強加一個意義,為什麼呢?因為有了意義,有了故事,有了一個起承轉,這樣的人生好像才是有意義的。有的人把他傳達給你了,互相溝通覺得不是很孤單,不是很空虛,其實是一個安慰的東西。所以我們拍電影,就是在尋找意義,尋找意義的本質是他沒有意義,你問我的話,我覺得是這樣的。我在拍電影覺得很津津有味,不拍電影我就覺得真的是沒有什麼意義,不知道日子怎麼過。

張藝謀:他都説完了,基本上是這樣。你還説你沒有問很深刻的問題,你問的問題很深刻,也很空。我覺得確實我自己這樣想,就是意義都是人説出來的,意義是人想出來的,意義是文化教育出來的。所以跟生命本體來説,是不存在的。生命是平等的,每個人都一樣,意義都是我們所處的文化、社會所賦予的。你包括你思考你的人生,最後你覺得我今天特別有意義,你合上眼説我可以安息了,我特別有意義。其實你不是,好像是你是對社會説的,你自己定義的,可能都是一個誘惑,認知,所以其實思考這個問題,意思不是很大,因為很難回答。我們倆今天坐在這,你得説我們倆有意義,因為事情做成了這樣子,那就有人很多也願意接受,似乎就有意義,這個意義是我們所想到的。其實我們剛才回答問題,我們自己乾電影或者在有節目來做的時候,其實想到,我們就是整體的那種喜歡,愛好,甚至李安導演那種,做了宅男之後沒出路,只能做這種無奈的選擇。我呢,就更是陰差陽錯的幹了這一行,這當中也有很多很多要放棄的時候,但是堅持下來了。於是現在就有了意義,於是再過10年、20年,説不定那個寫出來,説李安那個意義,就不是今天他這個意義了。所以其實還是身外之物,我覺得最重要的就是你喜歡,你喜歡做什麼。你要有條件,你才能做什麼。

提問:首先我就想問一下,那你們已經擁有很成功的事業時候,你們會想到説去扶持,去開發一些社會資源,去扶持下一代的青年導演,是你們的責任嗎?還是説你會比較想遇見到中國青年導演説會發生什麼?這一代新的人,你們會想到他們更加適合系統的去生存,還是説就是發生像60年代新浪潮那樣的運動之類的?問得好奇怪啊,不好意思。

張藝謀:你是問大陸的,還是香港的,台灣的,還是大中華的?大陸現在,當然我只能瞭解大陸的情況,大陸現在講的市場經濟,所以其實我覺得現在是最好的機會,是年輕人最好的機會。從現在開始往後十年,我覺得是中國大陸市場黃金期。因為他每天現在是以十塊兒的速度在增長,就咱説説話的這會兒,就蓋起來了。所以我覺得是增長速度非常快,市場很快會突破十億,二十億,甚至三十億這個數字。一個單片,可能就會突破這個數字,也就是很厲害的。所以全國的演員都這麼大了,所以剛才李安導演講,他的少年派在大陸特別火,我是進電影院看了,我覺得非常火。我也覺得很好奇,我説這個片,基本上是個文藝片嘛,還講一些哲學的東西,結果很火。原本很興奮,而且口口相傳,口碑也非常好。所以我覺得在現在這個黃金十年,我覺得年輕人就是要抓緊機會,首先要磨鍊自己,磨鍊自己的意志,磨鍊自己的能力,然後你等待機會,大陸機會比較多,你就多多去尋找。沒有機會,沒有餡餅掉到你頭上,你自己找,雖然我們説熱錢很多,很多煤老闆,也要拍電影,拍電視啊,雖然我們這麼説,但實際上你還是要去尋找。你拿着你的理想,拿着你的劇本,拿着你的熱情去找去,去碰壁,反覆去找,有人賞識,有人給你砸錢,你就幹。而且在頭一兩步,你立即要奠定你的能力,你要讓別人認知你,你就説三部你都拍砸了,誰還找你?沒人找你。所以,基本上是這樣,那從這樣情況來説,現在這個大陸,目前未來的十年,我自己認為年輕導演是八仙過海,各顯其能,但一定要有這個能,而一個人的能力在這樣好的機遇中,這個能力是全方位的。從人品到各方面,全方位的,所以會出大量優秀的年輕導演,這是我自己遇見的。

李安:我覺得台灣目前狀況也相當不錯,就是在我成長的過程裏面,程度比較好的,看西片,程度比較不好的看國片。所以國片基本上就是國語片,基本上是一個比較自豪的,那種文化的東西。後來有一陣子,大家都去得獎了,那片子電影院也沒有人看,曲高和寡。那最近這幾年,我覺得出來一個新人,他跟觀眾有一個新的結合,所以市場也非常好,當然不像大陸那樣可以大做特做的,基本上電影工業也算是很火的。再加上可以跟大陸結合,那門路就更多了,所以很多人到大陸去拍,跟大陸合拍。所以我想前景是比我們剛出來做電影是多得非常多。可能也是一個黃金時期,我想整個風水輪流轉,現在到了亞洲的華語區一塊,非常客觀,包括我們今年金馬獎,大獎給了新加坡,馬來西亞,東南亞這一塊,其實也是大有可觀。那還有各地的華人,其實這個市場也是非常的好,那年輕人會拍出什麼,我們真是不曉得,他有問題來問我們,我們儘量的回答,儘量幫助。那現在年輕人看我們也不太…,能夠不擋路就不錯了。所以我覺得其實現在的,很有可能進入中文電影的一個黃金期,希望大家好好的把握,不光是票房能創收,我希望能夠有好的作品,以健全的心態把它建立起來,這是我們不管是老中青導演,都是非常期望的一個事情。也是剛剛的一位觀眾,關注中國的未來,我覺得這個真的是一個健康的工業體系跟觀眾持續的支持,這才是我們的元氣,我們的信心。光有票房我覺得還是不夠,如果你你有很好的票房,你只是在複製好萊塢的東西,我覺得基本上也沒有什麼意思,很可惜,因為機會這麼好。

崔明慧:謝謝兩位導演,我非常高興我們接觸的是這麼樂觀的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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