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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江短短几年屹立江湖:像斯科特一樣“飛”

劉江短短几年屹立江湖:像斯科特一樣“飛”

”  2003年,劉江寫出警匪劇《鐵血青春》,時任世紀英雄副總的吳洪亮深知其才華,將他引薦給中影集團老闆韓三平。劉江:吳秀波圈裏很多人在推薦他、讚美他,電視台很認他,他演劉新傑肯定當仁不讓,他的英俊、憂鬱符合這個角色。

劉江短短几年屹立江湖:像斯科特一樣“飛”

劉江

撰文、編輯/白鬱虹

2010年熒屏最火的兩部戲,一部《媳婦的美好時代》,一部《黎明之前》,導演同為劉江。這個曾與許晴、蔣雯麗同窗4年的北電錶演系學生,在畢業後的近20年時間裏,從未出演過一部影視劇,反而以導演的身份,一路高歌猛進,短短几年便確立了自己的江湖地位。

演員吳秀波笑稱,一直覺得胖子脾氣好,最初留給他深刻印象的便是導演劉江。當年,他們都曾放棄表演行當,懷抱吉他,走南闖北,組樂隊,唱歌廳。一個月之後,劉江感覺前途渺茫,決定先行撤出,但他並沒有拾起自己的老本行——表演。“我不是一個能當眾自如發揮的人,當時北電88級只設表演班,我想先混進去再説吧。所以,畢業後壓根兒就沒演戲,確實不喜歡。”從小夢想當作家的劉江最終選擇了創作。“畢業若干年後,突然下決心,重新學習,寫劇本、當副導演、聯合執導,我覺得我只能走這條路。”

2003年,劉江寫出警匪劇《鐵血青春》,時任世紀英雄副總的吳洪亮深知其才華,將他引薦給中影集團老闆韓三平。劉江至今還清晰地記得韓三平當年拍板時的一句話:“我只跟兩種人合作,第一種沒拍過戲的,第二種功成名就的。”意思很明瞭,沒拍過戲的,給你一次機會,如果拍砸了,就別在圈裏混了。

眼看劉江的美好時代就要開啟,然而,2004年《鐵血青春》即將播出時,廣電總局一紙限令,禁止警匪劇在黃金檔播出,包括《鐵血青春》在內的警匪劇在那一年幾乎全軍覆沒。2005年,劉江仍然點兒背,他執導的第二部電視劇《歲月》開播發佈會已經聲勢浩大地舉行,電視台也在不停地滾動播出該劇預告片,卻在臨播出前很詭異地被緊急叫停,這部戲直到今年才解凍正式在全國播出。

劉江第一次拍電影的經歷也意外出了差錯,雖然這個差錯不是導演可以把控的。2007年,中影集團青年導演計劃正式啟動,劉江的電影《即日啟程》成為青年導演計劃的開山之作。整部影片製作費不足400萬元,業內口碑很好,但票房慘淡,只有700多萬元。“《即日啟程》當時最直觀的原因是慘敗在國慶檔,《畫皮》是2008年營銷最成功的案例,當時我們錯誤地估計它可能只有八九千萬元票房,沒想到人家到了兩億四,把市場全佔完了,整個碰到一巨無霸。”

幾次“失手”並沒有挫敗劉江做導演的信心,反而讓他得到了業界好口碑。他一連接拍了《局中局》《滿堂爹孃》《媳婦的美好時代》《黎明之前》《風語》……從此名聲大震。“我這人不是一個特能着急上火的人,我想可能是時機未到,又或者老天爺在考驗我?你説當時能不鬱悶嗎?肯定鬱悶,但我覺得這給了我一個抗躁的心理吧。我這人愛開玩笑,在監視器前總是歡聲笑語,所以訓練了我這樣的心態,人生誰都不知道哪塊雲彩會下雨。就像《即日啟程》,韓爺還説3000萬元起步呢,可誰知道陰差陽錯,票房不盡如人意。拍《媳婦的美好時代》,你根本沒想到以後會怎樣。當時海清、海波都不願來,但在現場大家拍出感覺來了。柏寒還跨着別的戲,那邊愁眉苦臉的,一回我們組就跟回家似的。這種氣氛,我相信觀眾也能受到感染。人生就是這樣,要關注當下,過去和未來都不重要。”

只要行動 就會有錯誤

記者:《潛伏》《暗算》之後,諜戰戲跟風現象嚴重,觀眾有點審美疲勞,您拍《黎明之前》時,有信心嗎?

劉江:這部戲的氣質跟之前的諜戰戲不一樣,它的類型、純度比較高。這部戲音樂量特別大,很多集幾乎是鋪滿音樂,這是一種本能的做法,説明這個情節的純度,它始終在一個情節裏,在高壓的焦慮中。

記者:《潛伏》小説最有價值的部分就是男女主角的荒誕情感,為什麼《黎明之前》基本放棄了愛情線?

劉江:這是劇作結構決定的。《潛伏》最高明的一點是人物關係,《黎明之前》不是這個結構方式,它還是在一個對抗的結構中,軍情八局捕獵水手組織,我們的卧底又成為他們的獵手,除了自保還要保護戰友,處在一個劇烈的對抗中,比《潛伏》中一男一女的戲突出。《潛伏》更多是辦公室政治,卧底怎麼化險為夷。《黎明之前》更羣相,國共兩方的戲都很重。在這樣一個對抗中,一個愛情很難有那麼大的空間去立足,整部戲就講了一個來月的事,它沒有那樣的縫隙展開一段浪漫的愛情,但顧曄佳和劉新傑的幾場戲,我非常喜歡,愛情濃度非常高,一場是一場。

記者:從高智商角度和心理素質看,《黎明之前》裏的劉新傑不如《潛伏》裏的餘則成,他常常迷失自己,有挫敗感,這是對英雄人物的一種反向解構嗎?

劉江:從可看的角度,一定要讓他處在危險中。另外,沒有那麼英雄化一個人。我想咱們高大全的英雄表現太多了,像劉新傑這樣一個普通特情人員,他只要行動,就會有錯誤,有痕跡,除非他始終冬眠,才會保護自己。包括所謂的反面角色,他們的行為都是職務行為,我們沒有在人格上醜化他們。包括譚忠恕,他也會有惻隱之心,也會不安,就是寫出了一個平凡人的感受。

一旦不小心 就會掉進陷阱裏

記者:這部戲從一開始就把迷局展開,設套解套,防止出現破綻,拍攝這部戲時有沒有邁不過去的坎?

劉江:有。當文字變成影像時,是需要重大過渡的,有時文字會埋下一些坑,拍攝時你會發現呈現出來有不正確的地方,一旦不小心就會掉進陷阱裏。很多戲我們要再度創作,把戲的節奏變正確。有些戲,寫了很多,但變成影像就是一瞬間的事。改動最大的段落就是顧曄佳的那些戲,劉新傑開車把她從醫院帶出去。當時黃珂劇本寫得很精彩,但我發現節奏不對,在診所裏他們説不了那麼多話,如果説那麼多,敵人早衝進來了。頭天晚上,我把所有演員聚到一塊兒緊急開會,然後才有現在這個段落。

這部戲很多都是黃珂“飛頁”飛過來的,在拍攝中隨時發現問題,我就把這些問題拋給黃珂,黃珂寫完之後再發給我。拍戲就是一個克服困難、解決問題的過程,大家想很多招儘可能最大化合理它。當然現在還會有瑕疵,有些地方其實是楞過的,這點我心裏很清楚。

記者:如何漂亮收尾對諜戰戲來説至關重要,當時演員都不知道結尾是什麼,您呢?

劉江:我也不知道結尾是什麼,黃珂有幾個方案跟我聊,都給否定了。他也非常困惑,不知道該怎麼收尾,都快殺青了,沒時間猶豫了,黃珂很忐忑地把一個結尾發過來,我一看,OK。確實不好收尾,我覺得最後水手墓地戲寫得很漂亮。原來結尾不在分道揚鑣上,是歸在愛情上,但我把它捨棄了,我覺得還是放在兄弟分手上更有意義。結尾有一種感傷,譚忠恕和劉新傑的車從人字路口分開以後,我的鏡頭停了很久。我在想,一個國民黨,一個共產黨,是兄弟,這麼一分就是幾十年,最後字幕是這輩子他們都沒見過面,確實讓人感傷。

記者:李伯翰盡忠盡職,最後卻被屈死,博人同情。結尾軍情八局翻盤頗有黑幫片的意味。

劉江:那個地方有點黑色幽默。李伯翰被幾個糊塗蛋冤死了。他在那兒嘶嚎,當時演李伯翰的田小潔走戲時演得很冷靜。我説,這不對,這場戲必須得聲嘶力竭,必須把所有的憤怒喊出來,甚至要流眼淚。他説,這輩子演戲都沒哭過。我説上手段你也得哭。結果我覺得我的堅持是對的。這種效果足以讓人看到一個完全崩潰掉的狀態,那幾個人很認真地把他弄死,挺黑色的,最後實際上就是江湖了結,絕地反擊。

像斯科特一樣“飛”

記者:姜偉説,《潛伏》的很多靈感來自好萊塢、德國、前蘇聯的作品,您呢,有沒有從哪裏獲得靈感?

劉江:姜偉牽扯到劇作問題。對我來説,主要是呈現和再創作。作為類型片比較影響我的也有很多導演,像斯科特、德帕爾瑪,我都非常喜歡,尤其斯科特給我印象特別深,快70歲的老頭,拍得依然那麼“飛”,像《角鬥士》這種電影。可能有些影響是潛移默化的。

記者:從男性導演的角度,相比《媳婦的美好時代》,您是不是更偏愛《黎明之前》這樣刺激的諜戰戲?

劉江:兩個勁兒。我上學時最愛的是希區科克,那種力量、速度、張力。但喜感呢,也是我特別愛的,我平常就愛開玩笑,在電影學院學的都是法國新浪潮、德國新電影、意大利新現實主義,大家都羞於提類型片,提美國電影,那個年代就是這樣。但有一部電影是所有人放下架子,毫不吝惜自己的掌聲和笑聲,就是美國電影《油煎綠西紅柿》,寫小鎮裏的一羣小人物,片中有生老病死、友誼、背叛這些話題,但又温情、喜感、温暖、感傷。這是我在校期間觀影效果最好的一部電影。我覺得這種温情的、喜感的東西永遠是大家喜愛的。

記者:您沒有職場經歷,卻能準確把握職場心態。

劉江:還都是基於對人的瞭解,別忘了我拍過《歲月》,説的就是機關辦公室的故事。我記得當時一領導看完《歲月》,以為是有機關生活經歷的老導演拍的,沒想到,我一天班沒坐過。不見得一定要親歷什麼事,才能表現好。有時候經歷過的人,容易把真事説假了。有時候,一個會説的人也能把假説成真。

記者:能聊聊選角過程嗎?每個演員都很到位,但每個演員最初都不太想演自己現在演的角色。

劉江:吳秀波圈裏很多人在推薦他、讚美他,電視台很認他,他演劉新傑肯定當仁不讓,他的英俊、憂鬱符合這個角色。林永健有兩個原因,第一,我們倆有特別強烈的合作願望,《即日啟程》就擦肩而過,另外他想嘗試新的戲路。當時,華錄老總説,永健,劉新傑和譚忠恕,你演哪個都行。我心裏話,他只能演譚忠恕。哈哈。我們開機半個月後永健才進組,那段時間他三天兩頭給我打電話,我能感覺到他心裏很不安,怕他打退堂鼓。我試着用各種方法説服他,跟他説要扔掉以前所有習慣的表情、肢體、表演方式,還要做得自然,才能讓人覺得不裝。後來有一個比喻讓他聽進去了,我按節奏劃分他現在和過去的人物差別。他過去的人物是“嗒嗒嗒,嗒嗒嗒”這種節奏,就是小人物的輕靈、鬼祟。譚忠恕這個人物是“嗒—嗒-嗒-嗒”。永健是一個感性的人,這個比喻一下讓他找到了感覺。

其他人也一樣,以我對他們的瞭解,齊佩林八面玲瓏,張晞臨是能演出這種味道來。孫大浦這個角色原來劇本提供的是一個瘦子,我覺得不對,應該是胖子才對,因為他沒什麼心思,容易被人利用,但技術很高,我想給他安個胖子。李伯翰又吸毒,又神經質,一定是瘦子。這樣,胖瘦高矮搭配好了,人物血液才生動。

《風語》把我自己看哭了

記者:拍完《黎明之前》,再拍《風語》,壓力會不會更大?《風語》從講敍事方式到氣質和懸念是怎樣的結構?

劉江:我現在拍戲會越來越小心,因為我意識到會有很多人看,你的毛病一下會被放大很多。我一直覺得《風語》不是諜戰戲,它靠的是人物命運、人物情感、人物關係衝突推進故事,而不是靠橋段、靠情節。《風語》跟《黎明之前》完全不一樣,我很認真地跟投資方説,一定別説它是諜戰戲,別讓人走錯門了。我剛花了3天時間通篇看了一遍,反正把我自己看哭了,那種命運感很強。怎麼説呢,確實心態上如履薄冰,會很小心,不能指望每部戲讓大家滿意,只能説盡力而為。

記者:很多人拍過電影后,就不再回到電視劇市場了,在中國,最主流和最有影響的還是電影。

劉江:我拍了《即日啟程》,對電影圈也領略了一番,我相信現在的電影市場越走越好,但相對電視劇市場的成熟度,它還不夠規範,電影現在有點急功近利。很多人説電影有多牛,我覺得電影和電視劇都是工具而已,既然現在電視劇這個工具更好使、更有效,那我為什麼要放棄呢?電影我還是會拍,我想等時機更成熟時再出手,因為我覺得小成本電影一定是沒有出路的,一定得按市場規律辦事。

記者:《瘋狂的石頭》創造了小成本電影的奇蹟。

劉江:《瘋狂的石頭》是奇蹟,奇蹟不可複製。這跟當時的天時地利有關,那時候大家的娛樂概念比較淡,所有媒體正在狂批大片,那年還有“一個饅頭的血案”,又在一個電影保護月,各種元素,加上甯浩非常出色的發揮,一下就橫空出世。它是奇蹟,不能把它當成規律,大家還想再造第二個石頭,這就是犯了天大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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