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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寒:我想和世界玩玩 其實我就是一個作家(圖)

韓寒:我想和世界玩玩 其實我就是一個作家(圖)

正在寫字的韓寒這時突然抬起頭,直視着我,然後眨了眨亮亮的眼睛,認真的説:I'll never answer this question。(笑)  記者:據説韓寒愛拖稿,你們要催他稿的時候會很頭疼吧。

韓寒:我想和世界玩玩 其實我就是一個作家(圖)

韓寒

韓寒

韓寒有個性

韓寒

韓寒有才華,有帥度,不抽煙,不酗酒。差點兒就是絕世好男人的典範。

差的那一點兒到底是什麼?也許是骨子裏頭那股痞氣。也許是不夠低調的作風。

他説,他從不戰鬥,他只是在玩一個遊戲。玩嘛,也許就該像韓寒那樣。

很多人提起韓寒,都會擺出一副被蜜蜂蟄過的表情。如今,他就坐在對面,臉上更多的是無辜。他剛剛失掉了中國房車賽1600cc組的年度冠軍寶座,但這並不意味着他會有好一陣子的沮喪。韓寒很忙,他習慣了不斷地連軸轉。忙着寫作,忙着試車,接下來,據説他還要動身前往非洲登頂乞力馬扎羅山。

自述︱韓寒 整理︱林夏生

我沒有信仰。我也不信仰自己。

很多人對我的私人生活很好奇。其實我每天的生活挺規律的,凌晨睡覺,中午起牀。我是個很怕冷的人,很需要地暖。要是室外温度達到10攝氏度以下,我走進辦公室,卻發現沒有開暖氣,我想我會馬上抓狂的。

我不喜歡泡吧,喜歡打桌球、跑步、踢球、射擊、自行車、摩托車。我當然愛玩,只要自己喜歡的,一定有無限體力,足以拖垮對方一個足球隊。但只要是不喜歡的,洗個碗都覺得渾身乏力。

我的生活自理能力確實比較差,經常丟三落四的。日常生活中,最讓你頭疼的就是收拾行李、早起,還有坐飛機。

我經常做錯事,一錯再錯,然後又錯。我未來會出一本書,專門説我的失敗。很多人介紹他們是怎麼成功的,我很討厭成功學。

我9月23日出生,處女和天平的交界。所以,遇到有事情決定不了的時候,我就把問題歸結到星座上—處女的龜毛,天平的猶豫。

我不抽煙,也不酗酒。一幫朋友聚會,或是贏了比賽特別開心的時候,我才會喝上幾杯。我很少喝大,我喝大的狀態嘛,也就是給始作俑者打電話,把人家罵一頓而已。

我不覺得自己是個“狠”的人。“語不驚人死不休”是一種故意要做出與眾不同的姿態,我並不是這樣的人。我的文字也不狠,我一直覺得我挺温柔的。

一直有種説法,説我在為80後這個族羣發聲,説我是獨自戰鬥在前線的個體。但這只是別人強加在我身上的。我並不認為這個羣體和我有着多麼密切的關係,我也不覺得自己是在戰鬥。我只是一直在玩一個遊戲。

也有很多人把我看作一個代替羣眾發聲的公共知識分子,但其實他們看不到的是,我反羣眾的時候也不少。我從不代表和代替誰發聲,當權者縱然有很多不妥的地方,但是羣眾也不一定高尚正確到哪裏去。我只代表我自己的判斷。

其實我就是一個作家。一個男性的作家,就應該在文學作品之外對他所在的社會發表觀點和看法,歷來歷國都是這樣,只是我國的這個文化傳統在幾十年前被搞怕了而已。

很多人説,“我不看韓寒的作品,但我喜歡他這個人。”我想告訴他們,作品就像我的**體,我的人就像我的臉蛋,其實我更喜歡大家可以看全部。

我還想説,泡妞沒有哲學。我理想中的女性是這樣的—無論我在外邊亂玩成什麼樣,回家來,她還得給我做飯。但好姑娘不是遇見的,是調教出來的,每個女孩在不同的男人面前會有不同的表現。當然,她會有她的固有性格,但是我想説,沒有哪個女孩心甘情願半夜三點起牀給一個亂玩晚歸的傻逼做飯吃,所以,避免成為一個傻逼是最重要的。

我不在乎別人在提起“韓寒”的時候怎麼稱呼我—“啊,那個賽車手”,“啊,那個作家”,“啊,那個搗亂的人”……我都不在乎。我不喜歡的人,隨便他們怎麼説我。寫作和賽車,對我而言,只意味着兩份工作。他們截然不同,但又必須去做。就像吃飯和吃麪對普通人來説的區別一樣。很多事情沒有意味,它就是發生了,無意無味,只有做下去。

有人問過我,你想做卻一直沒做成的事兒是什麼?這實在是太多了—有能説的和不能説的。不能説的自然不能説,不是我不敢,而是怕嚇到小朋友;能説的就是我想參加摩托車比賽,卻一直不能成行。我不害怕受傷,但我害怕受傷以後不能隨意跑動的日子。

其實我對目前的生活狀態很滿意。我覺得現在我所擁有的東西都是我想要得到的。假如讓我重新活一遍,我也許會選擇和現在一樣的生活—但我想使用幾次後悔。最後悔的事兒?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借用我給台灣一本書寫的序言裏的一句話,世界上如果有後悔藥,我一定吃得藥物中毒。

任何一種事物,都將在時光中達到極致的狀態。即便是人,也總歸會一步一步走向成熟。

韓寒也不例外。即便他還是當年那個弱的韓寒,但他的肩膀已經擔得起任何風雨。

“我上樓去洗把臉。五分鐘,就五分鐘。”

12月3日,等韓寒從賽車場練完車回來,已經比我們約好的採訪時間遲到了整整兩個小時。沒等記者開口,韓寒就先喊開了。説完他便一溜煙跑了,一點兒抱怨的餘地也不留給你。

五分鐘後,韓寒帶着他一貫的壞笑來了—他不僅是上樓洗了把臉,還換上了一套新衣服,彷彿在暗示他對這次拍攝的尊重和誠意。“這是我新買的,上鏡肯定特別體面!”

那一瞬間,我幾乎以為眼前這個男人從未長大過。這就是那個翻江倒海的韓寒?

10年前的某一天,中央電視台在放一個叫做《對話》的欄目,18歲的韓寒乾乾淨淨地出現在眾人眼前,面對來自各方的指責,韓寒的眼睛依舊亮得像黑夜裏的星星。

10年後,他有了胡茬,眼睛卻仍是亮亮的。看上去還是乾乾淨淨的大男孩,但不得不説,他成熟了。

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他配合你所有的拍攝要求,即便你希望他立刻在你面前刷牙洗臉剃鬍子。不僅如此,他還會給你一點小建議,比如道具怎麼擺放會看上去更加自然。“韓寒,來個狠點的表情。”他於是一臉正經地立馬給你擠一個出來。

他堅持自己的原則。拍照間隙的休息時間,他繞着拍攝場地不停兜圈—玩手機,抑或打電話。任你怎麼折騰,他就是拒絕和在場的人交談—他説自己的訪問百分之一百都是郵件形式,他知道掌控文字比掌控語言更加簡單省事。

隨口一謅也許對他無礙,但他試圖努力保護自己身邊的人。所以,當我們試探性地詢問他是否生了個女兒時,一直在旁邊玩PSP的韓寒助手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嚴厲地瞪了我一眼—採訪之前,他就曾善意地提醒,敏感問題儘量少問。

正在寫字的韓寒這時突然抬起頭,直視着我,然後眨了眨亮亮的眼睛,認真的説:I'll never answer this question。

成熟這個詞,放在別人身上,彷彿帶點苦澀。而在韓寒身上,卻是撲面而來的辣,突然嗆到你的那種。不過,任何一種勇者,在時光面前都顯得無所適從—即便是有了胡茬的韓寒。

他真的不如我們所想的那麼謹慎。當我們提出想到韓寒房間拍攝的要求時,韓寒答應了,並隨口報出了自己的房間號碼。這時,一旁的助手突然大聲打斷他,報出了另外一個房間號。我們都很理解助手想要保護韓寒的迫切心情,但當下,韓寒愣了許久—他一直保護身邊的人,卻忘了要好好保護自己。

當我們要求他坐在酒店凳子上,擺個霸氣的姿勢時,韓寒卻用手在空氣中比劃出了個人形,末了補上一句:“記得在我旁邊P上一個性感冶豔的妞啊!”

説完他又壞壞地笑了。

他還是那個韓寒。但願如此。

他們眼中的韓寒

Lisa&孫強

Lisa眼中的韓寒

我嫉妒上天賜予他的聰明才智。但他的丟三落四實在是……我最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幫他找東西,手機、mp3、稿籤、皮夾……他是一個可以在上飛機前把隨身行李丟掉的人。

但他同時也是一個細心的人。我們在工作中曾經遇到很多困難,他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發封郵件寬慰大家—讓我們相信明天會更好。韓老師很好“欺負”。他可以原諒員工的過失,事後耐心告知我們應該怎樣去做,作為一個老闆這樣實屬不易。

記者:韓寒脾氣大嗎?

Lisa:一點都不誇張地説,他從沒發過脾氣。可能他嗓門比較小,心裏活動比較多,旁人很難發現。(笑)

記者:據説韓寒愛拖稿,你們要催他稿的時候會很頭疼吧。

Lisa:作為編輯,我們最喜歡的就是催韓老師的稿。韓老師通常會日復一日地告訴大家,明早一定交稿。我們就像監控機,時時刻刻都在“各地”監控他。一旦發現他不在寫稿子,幹了其他事,就開始嘮叨他。雖然總是喜歡拖,但是他通常都可以在最後一秒把事情了結。

記者:他私底下有老闆樣嗎?

Lisa:工作時間80%他總是海闊天空,跟大家天馬行空地聊天。另外的20%就是在會議中,那一刻雖然嚴肅、但也不失幽默,他經常時不時的“嫖編輯們一把”。

記者:也有很孩子氣的一面?

Lisa:有一回,我們去陽澄湖吃大閘蟹,路上一直有個莫名的騷擾電話打來。對方找的是修鎖師傅,我們否認了很多次,對方還是不停打來。韓寒體內那個愛惡作劇的他突然出現,開始用各種奇特的方言與對方糾纏。對方誇他上次業務水平強,做事認真。他樂此不疲地接着瞎侃。最後他掛斷電話卻説:“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要不再打來就告訴她打錯了吧?”他就是這樣,開會的時候是老闆,是決策人,是整個公司的領航員。寫博客的時候是意見領袖。但平時他只是一個大孩子。

記者:你覺得韓寒影響了你麼?和他共事後,你的生活有什麼變化?

Lisa:韓老師常説,只要大家工作得開心就好。這個願望雖然不大,但要權衡並不簡單。和他共事後,我才知道原來生活可以這樣過,工作可以這樣做,人生可以與別人不同……也許聽着有些離奇,別人可能會説他不會成為一個好商人,但我要説,他絕對是一個好老闆。

孫強眼中的韓寒

韓爺是個不拘小節、言出必行、非常平易近人、又很講義氣的老好人。

在賽場上,他很有思維,很仔細。但在賽場下,他很馬虎。

記者:你覺得韓寒是個好玩的人嗎?

孫強:不能説是好玩,應該是特幽默。有一回,他剛睡醒,看朋友正在打遊戲,他手一癢,坐下就開始玩賽車遊戲,可能是剛睡醒還沒進入狀態,賽車沒開幾個彎道,突然就翻了出去,當下,他朝旁邊大叫一聲,把現場的人都逗笑了—他喊的是:“孫強,你沒事吧!”連打個遊戲都那麼投入,真讓人佩服。

記者:和韓寒一起,最有意思的事是什麼?

孫強:換賽車輪胎。韓爺換輪胎,只有兩個動作:卸螺絲和裝螺絲。其他的時候,他就在邊上走動。當我滿頭大汗地完成所有步驟後,韓爺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並且綁好了安全帶。表現得非常淡定。(笑)

記者:你最佩服韓寒哪一點?最不喜歡韓寒哪一點?

孫強:最佩服他的仗義和不服輸,他是個寧願自己吃虧,也不願意讓朋友吃虧的人。

最不喜歡嘛……大家都知道,韓爺從來就是好話沒個準,壞的一説一個準。記得有一回,我們到杭州玩卡丁車,他開得很爽,一個勁讓我也去開開。我從沒開過卡丁車,不想丟臉,就拒絕了他的邀請。心想着我就在邊上休息一會兒,看他玩就沒事兒了。誰知道韓爺不樂意了,特嚴肅地對我説:“如果你不開,下一站咱肯定會退賽,你肯定全年都陽痿。”我的媽啊,都知道他壞的一説一個準,我只能走出那第一步。都是被韓爺逼的。(笑)

記者:給我們講個韓寒的故事吧,讓你印象特別深刻的。

孫強:一場比賽中,由於時間太緊,我來不及綁安全帶就到了發車時間。他讓我趕緊把安全帶繫好,而我擔心耽誤賽段時間,固執地讓他快開。他有點生氣,説如果我不繫好安全帶,那他就靠邊停車,等我係上再開—他可以不要成績,但一定要保證自己搭檔的安全。

記者:有什麼一直想説但沒説的話要告訴韓寒的?

孫強:韓爺,明年必須拿回年度雙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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