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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青年》23期:術業如何專攻 電影界有志者説(3)

《新青年》23期:術業如何專攻 電影界有志者説(3)

畢業那年,鄧超接拍了電視劇《少年天子》,試戲的時候,他能夠感覺到這個戲的角色會屬於自己。張家魯能夠棄而不捨的跟我磨《狄仁傑》許多年,他沒有放棄,沒有氣餒,我覺得比較少編劇能這樣子。

《新青年》23期:術業如何專攻 電影界有志者説(3)

《新青年》23期封面。左起:張家魯、鄧超、肖洋

《新青年》第二十三期:術業如何專攻 電影界有志者説

出品:本站娛樂

製作:娛樂策劃部

監製:蕭牧、張晗

主編:魏君子

責任編輯:竹聿名

對話:竹聿名、蘇毅

撰稿:蘇毅

攝影:夏祺

張家魯、鄧超、肖洋在《狄仁傑》中合作愉快

近年華語電影發展迅猛,準備不足之下,人才頻頻告急,因而常能聽到導演或電影公司抱怨無人可用。像高羣書導演便説:“中國不缺大師,就缺工匠、專業人才。”如何解決,便成了各大公司當務之急。

今年國慶檔期大片酣戰,《狄仁傑之通天帝國》票房飄紅。票房之外,此片好萊塢式的流水模式頗引業界關注——其編劇、導演、演出、剪輯、音效等環節表現出色,令人印象深刻。而參與其中的幾位正是業界所期望的新血。

拿鄧超來説,畢業近十年,從話劇、電視劇轉戰至大銀幕,屢屢開疆拓土,穩固表演陣地之後近年又逐步發新書、出唱片,多觸角展現旺盛精力、多樣才情;肖洋,新晉崛起電影剪輯師,影迷出身、橫跨專業研究深造追逐夢想,操刀多部華誼大片激起預告片剪輯,同時帶領公司團隊尋求在視覺特效上有所突破,建立新的行業標準;張家魯,台灣專職電影編劇,多次獲得各類優秀電影劇本獎項,近些年事業重心轉向內地,參與編寫有《天下無賊》、《梅蘭芳》、《風聲》、《狄仁傑之通天帝國》等多個大製作電影劇本……

一位演員,一位編劇,一位剪輯,他們在電影領域的心路歷程,其實就如同現實版的《奮鬥》。中國電影蓬勃發展一方面凸現電影業界專業人才的匱乏,另一方面也給許多有志青年帶來更多的機會。他們三位所經歷的甘甜心酸、執着堅持,到最終的小有成就,或許對許多還在路上的有志之人有所啟迪……

目錄:

畢業那年,鄧超接拍了電視劇《少年天子》,試戲的時候,他能夠感覺到這個戲的角色會屬於自己。張家魯能夠棄而不捨的跟我磨《狄仁傑》許多年,他沒有放棄,沒有氣餒,我覺得比較少編劇能這樣子。

鄧超:誰願意當一哥,那就是有病

鄧超很忙。採訪的那天,其實已經是耽誤了晚上他的新片拍攝,但是他依然給予了充足的時間,採訪結束時他禮貌的道別,在淅瀝的小雨中匆匆趕赴片場,那會兒又逢北京有史以來陸上交通最擁擠的時刻,後來得知那晚他遲到了三個小時。

從大三那年因一部話劇被人們所認識,到後來出演的一系列電視劇為人們所熟知,再到近兩年通過大熒幕的傳播使其名聲大振,十年之間,鄧超的演藝事業一直穩中有升,而現在這個擁有超高人氣的帥氣小生更是進入了飛速上升階段。

表面看來,鄧超這些年似乎是一帆風順的,我們也能很清晰的看到一條他的事業發展軌跡。事實則如同那首流行歌唱的那樣“沒有人能夠隨隨便便成功”,一個有所成績的人的背後一定是有些特質在推動着他,而在鄧超的身上,我們所看到的就是他對於表演的摯愛與勤奮,從進入中戲學習表演開始一直延續到現在。

《狄仁傑》這部影片讓我們看到了一個全新的鄧超。他一直在努力超越自己……

叛逆青春少年時

時至今日,鄧超依然感動並感激在藝校時,那個姓鄧的科主任老師,在他青春年少的叛逆期裏,他以寬容之心給予鄧超關懷與肯定。

兒時的鄧超,其實並沒有表現出太多文藝天賦,他自己也承認那個時候挺缺這個勁兒的。當時他的興趣愛好非常廣泛,大致體現在參加學校的航模小組、攝影小組以及體育運動上面。談起那個時候,鄧超頗感自豪的是曾經拿到過江西省的苗苗杯小學生跳遠冠軍。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街上流行的迪斯科舞曲成為了他最初的文藝啟蒙。“我時常跑出去看人跳舞,覺得很好看,便向別人請教,沒用多久,我的水平就超過了師傅,於是完全取代了那些人成為了領舞。”

後來的日子,仿若一個典型的不良少年的生活狀態。那個時候鄧超天天跟社會上的人在外面混着,把自己裝扮的特別前衞,穿着喇叭褲、花襯衫,染頭髮、打耳釘,説起那些事鄧超覺得好笑,“我最多的時候染過5、6種頭髮,長頭髮後面扎一個小辮。”

再後來父母實在看不過眼,覺得不能再讓鄧超這樣廝混下去,便和他談心,建議他去考文藝學校,起碼能落個文憑,好混口飯吃。恰好當時鄧超的父親認識一位畫家,便讓其來對他進行輔導。在匆忙學習了兩三個月的美術基礎之後去參加考試,結果還遲到了。處在叛逆期的鄧超在考場上因遭人冷遇發揮也不是很好,幸運的是遇到一位校長,見到他個兒挺高,條件還可以,便讓他投考話劇班。當時的鄧超對話劇並沒有概念,但是考試也非常簡單,只是朗誦幾首詩歌、跳了熟悉的迪斯科,便被錄取了。

進入到中專之後,鄧超依然我行我素。真正使鄧超發生轉變的是一位姓鄧的科主任,這位老師則從另一面發現了鄧超的閃光點,他説鄧超其實是一個很善良的孩子,只是説方式方法不對。因為鄧超在學校裏所有的打架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幫同學打抱不平。過去了這麼多年,鄧超一直感動並感激這位鄧老師對他的關懷與肯定,“那個時候感到自己挺孤立的,包括父母那邊也讓他們很費心,但是鄧老師的那番真摯的話語給了我一些温暖,也讓我對自己開始有了反思。”似乎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生活變得積極起來。

中戲表演系借用演出服裝最多的學生

從那個中專時不愛學習的叛逆少年到進入中戲之後,對於表演由陌生到摯愛的自我意識的覺醒與努力,這個過程的轉變既是“術業有專攻”的開始,又是基石。

直到中專畢業的時候,鄧超對未來依然沒有明確的方向,也並未想過會一直從事表演。甚至對於中戲、上戲、北電這些著名的培養表演藝術人才的學府也沒有太多的認識。當時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最簡單的想法來到了北京。

北電是鄧超最先報考的學校,“當時對錶演依舊沒有太多熱情,只是喜歡唱歌,卻又不得要領。”一試二試鄧超表演的朗誦節目全部是《滿江紅》,而歌曲也都是同一首《鐵道游擊隊》,還是按照流行唱法來演唱的。舞蹈表演則是在現場跟着媽媽突擊學習了半個小時,結果尚未結束便被老師叫下了場,但最後卻出奇的獲得了通過進入了三試。在進行才藝展示時,老師要觀察考生的肢體語言便讓大家隨便做幾個下叉的動作,這一項不計入總分。鄧超看着其他人很輕鬆的完成,便有些傻眼,硬着頭皮做了個劈叉,但由於缺乏韌性,後來都起不來……最終鄧超沒能進入北電。鄧超印象很深的是,在參加北電考試時,黃磊作為招考老師一直在關注他。當他懵懵懂懂地上了中戲之後,有一次遇到,黃磊還開玩笑地問他為什麼當了逃兵,沒去北電。

後來參加中戲的考試,這一回鄧超已經經驗非富,能隨機應付各種老師的問題,“我記得是高老師,他問這個孩子你能考多少分,我報了一個特別高的分,高老師懷疑似地問我,‘四門課你能考五六百分?’我説對啊。他就説那你回去安心等着吧,後來我考了兩百多分,剛剛過及格線,那段時間惡補,感覺把我這一輩子的書都讀完了。”

在中戲入學後的一年,鄧超發覺自己或許是真的喜歡上了表演,潛意識裏感到可能這一生都會與這個行當不會分開。他最初覺得自己沒有表演的天分,便想到勤能補拙,以至成為表演系借用演出服裝最多的學生。“愛上表演之後就經常揹着裝着道具服裝的大道具包,去排練場排練,越發喜歡那地方。有時候通宵為了趕出一個作品,每天在熄燈時躲在壁櫥裏面,老師走了以後,點蠟燭排練。站在舞台上就想親那個地板,感到真的很多人在這兒排練、演出,覺得很神奇。”那一年的鄧超排練了無數的段子、小品,在進行彙報表演時不斷地上台以證明自己的努力。

大三那年,鄧超和同學們一起排練了一個開創了惡搞之風的話劇作品《翠花,上酸菜》,並一人分飾生、旦兩角,這部戲當時獲得了非常高的評價,其實最初的動機不過是一個排練的作業作品,最終卻走進的小劇場,展開了商業演出。鄧超在談到這個戲時,掩飾不住喜悦之情,“當時劇中那個酸酸的女性角色沒人願意演,我便主動請纓反串,用了三天時間排練完,參加學校匯演時,不曾想成為那幾年最為轟動的一部戲。”這也給鄧超和他的同學們增加了信心,後來在中戲北劇場進行公演時,劇場的火爆竟然到了擠爆門的程度。從那之後,北京的話劇市場上,便有了賀歲劇。

這部戲在當年對於鄧超的意義或許能稱為舉足輕重,也一直延續到現在,在劇本磨合地更加完善的同時,鄧超仍然在進行着復演,並將它推廣至國內許多城市的劇場。如今這部戲再拿出來演算是一次試水,因為有計劃自己在打造更多這樣的作品出來,不久也會與原作者俞白眉進行新戲的合作。“翠花”那部戲觀眾笑過400多次,他希望自己將來也做一部這樣的喜劇。

中戲畢業前的那個階段,鄧超被借調到人藝和馮遠征一塊排演舞台劇《足球俱樂部》,當時有個傳統或者也可以稱之為不成文的規定,基本上哪個單位借調了你畢業後就會留在那裏。馮遠征還曾對他説過以後咱們就是同事了。所以,鄧超默認為自己以後會成為人藝的一份子,便沒有再去別的劇團進行面試。後來發生的事,有些讓他措手不及,演出還在進行,“有人找我談話,我還矇在鼓裏,他説鄧超你是很好的演員,但是你不太適合人藝,當時就蒙了。”鄧超瞬間感到非常茫然,因為那個時候已經錯過了其他劇團的招聘期,由於他是不屬於北京户籍,而每一屆學生一般只有三兩個留京名額,最傷心的時候,鄧超感到自己被這座城市拋棄了。

隨後的柳暗花明、悲喜轉換,來得都是那麼突然,鄧超抱着試探性的想法去找了鐵路文工團,對方領導很欣賞鄧超的才華,一直以為他會留在人藝,因為名額所限倘若之前向鄧超發出邀請,他過不來的話就會佔用一個空的留京指標。在瞭解到鄧超的情況之後,文工團領導又積極努力為他補辦一個留京名額。但也就在同時,國家話劇院趙有亮院長在看了《足球俱樂部》之後,向他伸出了橄欖枝,就這樣鄧超就去了國話。因為中間有過這樣的插曲,後來鄧超對鐵路文工團一直身懷感激和愧疚,“那個留京名額就浪費了,一直感覺特別對不起鐵路文工團。那時候我説只要有事隨時召喚我,我現在一直給那個團長發信息,他説看到你成長我很高興。”

演戲的時候是在享受表演

熱愛表演,但又不醉心其中,每一次演出都當是享受過程與結果,這是鄧超的心得。每一個人對於自身以及所從事的工作都會有自己的理解,掌控的好的人,才能做出一些非同尋常的事。

畢業那年,鄧超接拍了電視劇《少年天子》,試戲的時候,他能夠感覺到這個戲的角色會屬於自己。當時有兩頁稿紙的台詞,要求10分鐘之後脱稿表演,隨後他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肯定。就這樣,鄧超開始了電視劇的表演。

其實最初那幾年,他接了很多古裝戲,而且多是飾演皇帝。他曾有過排斥,認為這是一種人物形象的重複。但是對於很多投資人來講,從市場的考慮這樣做會更加保險一些。那個時候鄧超坦言自己很年輕,有時不太能領會到那些表演之外的東西,那麼自己就從能掌控的表演開始,先把角色演好再去做些轉變。所以從那個時候起,鄧超陸續開始做了“皇帝專業户”,“ 我把每一個相同角色時期當成一種時時專業户,這段時間就是皇帝專業户,沒問題。我把這個專業户拿下,接下來做下一個專業户。《幸福像花兒一樣》出來是軍人專業户,之後是痞子專業户,之後你還會看見書生專業户。”這些不同形象風格的塑造,對於鄧超來説其實是一次次的自我超越與突破,不僅僅拓寬了他的戲路,也讓他在表演之外得到了充實與錘鍊。

鄧超一直認為這些年的演戲都是在享受着表演。他説在拍《狄仁傑》的那幾個月可以説是魔幻之旅,“我可以瞬間進入到那個裴東來裏面去,而不是鄧超怎麼去擺脱的影子。”他覺得從事表演這種工作,第一是放鬆,像做遊戲一樣,專注去做熱愛的事業,它並非是一個捷徑,這和術有專攻是一樣的,老藝術家傳承下來的東西,對於他來説是有儀式和神聖感,那個是別人不能觸碰的。他有時感到工作的場合很神聖,沒有去親身體會很難觸碰到那個精神層面的東西。“究竟它是什麼,它很虛幻,有的時候讓你欲罷不能,有的時候又讓你靈魂附體,有的時候卻變得特別的冷靜,很有意思,然後又得去克服,裴東來該走了,離開你,永遠走吧,繼續去迎接下一個。”

誰願意當一哥,那就是有病

鄧超是一個能夠會自我思考的人,這與浮躁的娛樂圈形成很大的反差。他很清楚對於自身的事業以及人生,哪些是應該爭取的,哪些可以毫無必要的放棄。就像是他一直保持與人為善,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他認為這是做人該起碼應該做到的。

鄧超在簽約華誼之前,雙方就一直有過比較緊密的合作,頻頻出現在華誼製作的重量級影視劇中,從《倚天屠龍記》到《集結號》、《李米的猜想》、《狄仁傑》,至今正式對外公佈的簽約時間也不足一年。鄧超談到和華誼的關係時説,“華誼一直都很照顧我,知道我是一個比較喜歡安靜的人,懂得如何與我交流。公司有些什麼項目適合的角色,都是會第一時間推薦給我,而王中軍、王中磊也會問這個角色我喜不喜歡。”在他看來,華誼的兩位老總對他的關心更像是兄長一樣。

前些時候,黃曉明與華誼合約期滿,媒體開始炒作華誼將扶持鄧超做華誼“一哥”,對此,鄧超嗤之一笑,他有他的看法,“誰敢當一哥,這完全是吹牛,誰願意當一哥,那就是有病。這個東西界定是什麼?是公司重視程度嗎?這都不是,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做任何事情有自己,有鄧超就夠了。”他説天生就沒有這個一哥的概念,也沒有二哥的概念,每個人都應該活出自己,活出精彩就行。有的時候他去參加電影節時也會想,看到那麼多的作品,那麼用心做的電影,特別怕被捲到那個名利裏面去。他曾經跟陳嘉上導演聊天,因為有一陣覺得自己很氣派,收入很多,每天紅地毯,突然有一天他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所需要的就是享受表演。最後聊天的結果,就是對這些東西有了新的認識。他認為在這個娛樂圈裏面應該是百花齊放,每個人都應該做一個共同把表演事業、話劇事業、電影事業、電視劇事業搞好的一分子,多想一想怎麼樣做一個稱職的表演工作者。

5、出唱片絕不是玩票 旅途思想錄

鄧超的愛好很多,但是他將其中的攝影與旅行以及事業當中的某一個點產生了關聯,再融入對一些事情的思考,集合而成了個人專屬品牌“超與超人”。

演而優則唱,很多演員都在屏幕之外拓展演藝事業的空間,當然也不乏有人是在玩票。鄧超回想起當年報考中戲時用流行唱法演繹《鐵道游擊隊》的主題曲時仍舊覺得有些好笑,時隔今日,他已經在多部參演的影視劇中演唱了歌曲。

鄧超説自己是“演優就演,唱優就唱”,對於出唱片這件事,他很看重。他是不太能分心做很多事情的人,所以對於新唱片他要專門拿出一段時間來精心打造,“我會認真把自己的唱片做好,我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精力也好、感覺也好,做真正讓大家聽完之後覺得會物有所值的東西,而不是玩票,我絕不是玩票。”

在外出旅行的空間,鄧超有一個構思:用相機記錄下來值得思考的瞬間。年初,鄧超實現了這個想法,出版了個人首本旅行隨筆錄——《超與超人:電影王國裏的魔幻人生》,以圖片加文字的形式記錄了他與“超人”——華誼兄弟董事長王中軍同行新西蘭的旅程,這是專屬於鄧超的個人品牌“超與超人”計劃的第一部作品。在呈現了大量新西蘭風光旖旎的照片以及鄧超與王中軍旅程中的思想感悟的同時,也展現了他的攝影才華與獨特視角。

6、問與答——老爺説再拍個“裴東來傳”

本站娛樂:當初是怎麼接觸到的這個角色?

鄧超:當時我正在一個劇組拍戲,接到了陳國富導演的電話,他在電話裏顯得很神祕,説有這麼一部片子,由老爺(徐克)來導,並且把合作演員的名字和我説了,問我有沒有興趣。我當時顯得很興奮,因為老爺的戲看了很多年,從中得到了許多啟示,所以這回能跟老爺合作,的確讓我很高興,所以當時就答應了。

本站娛樂:與徐克合作有什麼體會?

鄧超:曾經聽一些人講過關於老爺的傳聞,有人説他脾氣很爆,工作起來特別嚴厲,晚上既使不睡覺也要關起門來拍,就是所謂的“關門放狗不讓走”。但是真正在一起合作之後,你會發現他是一個很童真的人,很簡單,然後,他是那麼的愛電影,這些令我特別興奮。後來

他對一個作品的把控,讓我覺得他當演員也會是一個很好的演員。有時候在分析,他的這些特點,也是因為他愛電影、愛自己的作品,就是一個很像孩子的人。有的時候他經常會在鏡頭前跟着我們一起演,狀態都是這個樣子的,吃飯的時候也是聊戲。所以有一種相見恨晚的的感覺,現在我們也變成很好的忘年交。

示範的時候,因為裴東來很多靈感都是他給我的,可以説他啟發了我很多東西,讓我的兵器庫裏面多了很多兵器,很多物種。比如在拍的時候,有一場在鬼室的戲,他説你要按快進,用快進的方式來演,你就像一個鯊魚在水裏面一樣,你對於案件的一些線索,毛都會炸起來,像豹子一樣,你要有動物性。他第一次聊天談心中的猴子,跟我聊暈,他説人心裏面都有一個猴子,當你控制不住它的時候,它就會跳出來,讓你很難琢磨。

本站娛樂:這部影片你的造型設計非常獨特?

鄧超:因為老爺的戲在造型上是常年的強項,熒幕形象給人留下無法磨滅的形象,像林青霞早期的男人的帽子那個扮相,青蛇裏面小倩,包括黃飛鴻,一下子打到心裏面。所以到了裴東來這裏,就會讓人感覺這個造型就是裴東來,定格在那兒。老爺説再拍個“裴東來傳”,我高興壞了,我説好啊。我覺得就是大家花心思做的東西,一定會有好的結果。

這個電影對我給我的發揮空間很大,從一開始對造型上會提出疑問的。有沒有那麼白色的人,導演的意圖就是他不是説外型,是由內到外結合的。他説白色有的時候代表純潔,有時候代表冰冷,像冰塊一樣永遠藏在黑暗當中,在劇裏面起到關鍵性的作用,很模糊,他跟觀眾很有距離,跟劇中人很有距離,他有莫名的敵意,不願意見光。有一段戲,去大理寺查屍體,不願意曝光,還有一次是打傘,就是這樣藏在黑暗中的人會在最後給你一絲温暖,這是讓觀眾想不到的。

原來探討這個造型的時候,我更喜歡大家進去可能認不出我,這是誰啊,看完成之後發現是鄧超演的,這才開心、才過癮,這是我們表演工作者最過癮、最上癮的地方,總是千篇一律做你看似擅長的角色,沒意思。從電影《集結號》的趙二斗、《狄仁傑》的裴東來,我都覺得自己很過癮。

本站娛樂:電影和電視你最傾向於哪一方面?

鄧超:我其實不是一個喜歡用“最”的人,只能説我最愛表演,這個我可以説“最”。有些人可能會戴着有色眼鏡,來看待我從屏幕向銀幕的轉向。對於我們來説,沒有什麼轉不轉向的,我轉向做廚師這個用轉向比較合適,或者轉向做技術,這個用轉向好。因為我覺得都是面對角色,只不過有分寸的區別,那個就是在表演的把控上。因為銀幕的觀眾不一樣,是買票進去的,坐在那樣有儀式感的場合,封閉式的場合,電視則是一個隨意性比較強的。你在不同的空間,怎麼跟觀眾交流,這是表演者最重要的需要面對的一個事情。就像原來在學校經常接觸舞台劇,你怎麼讓最後一排的人聽見,清晰的知道你在幹什麼,讓第一排的人知道不怎麼突兀,讓最後一排能聽見,第一排能夠盡興,所有這些體會都是不一樣的。

畢業那年,鄧超接拍了電視劇《少年天子》,試戲的時候,他能夠感覺到這個戲的角色會屬於自己。張家魯能夠棄而不捨的跟我磨《狄仁傑》許多年,他沒有放棄,沒有氣餒,我覺得比較少編劇能這樣子。

哪怕你拍的是一部爛片,肖洋都能把預告片剪得像好萊塢那種規格。

——陳國富

剪輯成長手冊

肖洋:我們的紀錄至今沒人打破

2010年初夏,馮小剛在《唐山大地震》在全國巡迴記者見面會上,多次向外界推介一位年輕人,他就是肖洋。馮導惜才,甚至入股了肖洋的工作室。

工科出身的肖洋,有着嚴謹的思維以及紮實的性格,還有就是長期以來的思考形成的對一些事務的深刻理解力和精準判斷力。和他聊天,發現他的外表其實與其內心的成熟不太相符,同樣是一個由愛好演變為事業的成長案例,他在對技術性的追求與行業規則的前瞻性探索上已經超越了很多同年人。

跨界:輾轉讀書出國學電影

肖洋出生於那個橫跨長江“九曲迴腸”荊江段的小城——湖北省石首市,當地最出名的事件是當年發洪水而上過兩次“新聞聯播”。15歲那年高中還沒有畢業,他就考上了西安交通大學的少年班,從小喜歡看書、寫些小文章有着那麼一點文藝情結的他在這所工科類大學似乎可選擇專業的餘地非常小,衡量之下他讀了建築學,因為他覺得"這個專業起碼還有些美術以及設計類課程跟文藝沾邊”。

大學期間因為對專業的興趣不大,肖洋不怎麼上課,他過着一個文藝青年的理想生活,組樂隊、排話劇,用他的話來講就是有點不務正業。後來跟朋友攢了一個8集的電視劇劇本,拉上一位導演成立了工作室,自己湊錢去寶雞電視台租了一些大的機械準備將夢想照進現實,再後來就有些慘淡了,片子也沒拍成,還欠了很多錢,不得以將劇本賣給了一個影視公司用以還債,再再後來,他們當初的那個劇本被改編拍成了20集的連續劇——不過已然與他們無關了。

本站娛樂:後來為什麼會選擇去德國學習電影?

肖洋:德國這學校寬進嚴出,只需要看你大學裏面的平均成績,然後你可以自由選擇你想學的專業。在那裏最大的收益不是説你學了什麼知識或者技術,因為現在已經全球一體化,什麼樣的技術也都跟世界最先進的同步,其實最大的收益是你見識到了很多不同的人,感受到了多樣的文化氣息,對一些東西會從多個角度來理解,視野會變得相當開闊,這對於以後工作上對作品的理解和把握會有很大幫助。

本站娛樂:畢業後又為何突然間想回來?

肖洋:回國有幾個原因,首先我的文化背景是東方的,即使在那邊有一席之地,也只是迎合他們的審美標準和判斷標準。另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私人原因,我是獨生子,父母親身體不好。覺得讀了這麼多年書,該去做一些事情了!所以,在完全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我就回國了,跟剛剛畢業的大學本科生一樣,拿着簡歷到處去投,想找一個入口進入這個圈子,但當時沒能進來。

創業:我們的紀錄至今沒人打破

因為還是沒有找到一個進入電影圈的“通行證”,不得已肖洋去了一家網站做美工,這份工作對於他的全部意義僅僅是為了能夠交上房租和水電費。不久經朋友介紹他去了CCTV的少兒頻道,他覺得:“算是‘曲線救國’吧,也是為了能夠了解一下行業規則。”

在少兒頻道呆了半年,輾轉到體育頻道,又是一年時間。肖洋始終無法承受體制內環境下的那種壓抑感,難以去適應和迎合某種無形的規則。同時,他也感覺到應該是到了出來創業的年紀了。有一天,他用一整夜時間給合作伙伴做了一場關於人生和理想的講演,結果出乎意料之外,還沒等他辭職,那位叫常鬆的朋友第二天便辭了職。然後兩人一起創業,一直做搭檔到現在。

2006年肖洋和常鬆成立了一個叫做“威影時尚”的工作室,成員共有五個人。他們首先確立了工作方向一定要做影視行業,但是為了能夠維持運營打算先做一些拍攝婚禮MTV的營生,而後等待時機成熟再拍攝電影。然而這種形式並不被市場所接受,半年內也沒有拿到一單生意。剛好那時候視頻網站的興起,產生了對幽默視頻短片的需求,雖然價格很低。

本站娛樂:做短片是怎麼一個過程?

肖洋:那會兒我們一般每天平均會拍8個短片,最高的時候拍了14個,我一個人帶着一個攝像機和一對演員,一邊拍腦袋想創意一邊拍短片,這8個全得把人逗笑,每個都是在3分鐘之內。那是一段瘋狂的歲月,兩個月之內我們拍了兩三百部。在激動網,當時我們作品的優良率是第一的到現在記錄還沒有被人打破。那時候效率是第一位的,維持這個工作室運轉拍了那麼多,基本上能解決温飽問題了,但是後來覺得,再拍就會把手拍壞了。你會常常陷入這種非常粗製濫造的東西進去了,一定要想到自己我們將來是要做電影的,所以解決了一些基本生活問題以後,就沒有拍這些東西了。後來窮到什麼地步——我很久以後才知道——我們租了一個兩居室當做我們的工作室,每月房租是2600元,後來連這2600元都交不起了,常鬆就偷偷跟自己的女朋友借錢,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前後一共借了兩萬多,直到我們掙了錢,他拿帳本給我看,要給他女朋友還錢的時候我才知道,所以我覺得他女朋友人很好,很感激她。

初試身手:大導演的大製作

事情的轉機經常是留給那些做了準備的人的。當年肖洋的朋友陳宏偉所在院線準備發行一部叫《夜襲》的影片找他幫忙給剪一版預告片,後來這個預告片被貼片在《哈利波特和火焰杯》的前面,湊巧之下,被進入影院看片的華誼營銷總監看到,一查,才發現原來都熟人。很快,華誼便又找到肖洋,邀請他來做《李米的猜想》的預告片,其實當時是被請來比稿的。肖洋和同事們費盡心思剪了三個版本,把另外兩家都PK下去了,後來在陳國富導演的要求下又改了兩個月。這是他第一次與華誼的合作。

就在肖洋覺得這個事就此告一段落的時候,他接到了陳國富的邀請電話,用肖洋的話來説,陳國富就是他年輕時候的精神導師。在三里屯一個小白屋,陳導直接第一句話就問他對電影的看法。肖洋壯膽説談了一通自己對電影的看法,然後罵了一通學院派。接着陳國富導演更大膽的問他:馮小剛的片子你敢不敢剪。雖然此前剪了幾個電影預告片,但在此時肖洋的電影剪輯經驗還是零,肖洋立即回答“你敢讓我剪,我就敢剪”。之所以這麼有勇氣,是因為肖洋感覺可能陳導是在和他開玩笑,然而得到進一步確認之後,他反而有點打退堂鼓的意思了,這時候陳導則寬慰他説,沒事兒。

那個時候馮導正在拍攝《非誠勿擾》,先後去日本、去杭州、去海口拍,所有的膠片全都送到北京肖洋的工作室裏面,他把這一段一段的戲剪完,然後打電話,陳導就過來看,看後就告訴他怎麼改,為什麼這麼改。後來他剪了一版預告片,畫面就一個葛優流淚的長鏡頭,對此他解釋説葛優好多年沒哭過,演的全是喜劇,做這樣一版預告片,畫面所隱含的內容讓觀眾去猜去吧!後來還做了一款純愛風格的,只有簡單幾個海角天涯的畫面,最後一個鏡頭是葛優和舒淇兩人倚靠在一起。兩款預告片馮導看過之後相當滿意。

在《非誠勿擾》的剪片過程中,馮導就對肖洋的工作非常肯定,並約定他的下一部片子仍舊交給肖洋負責,這就是《唐山大地震》。由於拍攝地唐山離北京很近,在影片開拍一個月後,肖洋便過去跟組,工作時方便溝通。這部影片因為敍事性是一個自然的過程,或許不需要太多的剪輯技巧,考驗的卻是更加深厚的功力。

本站娛樂:剪輯對你而言,有什麼特別方法嗎?

肖洋:其實剪電影我是第一次。第一,我們要説一點天賦的話,必須要有一點節奏感,這是作為一個剪輯或者是一個導演,必須具備的一個東西,能夠知道什麼時候該快,什麼時候該慢;第二,技巧方面,就是多看片而且要多看技術精良的好片,什麼叫技術精良的好片呢?《變形金剛》、《阿凡達》就是這樣的片子,它的剪輯技巧是非常超前的。

本站娛樂:馮小剛對剪輯有什麼要求?

肖洋:馮導是一個非常明白自己想要什麼的導演,所以他的要求會比較具體,就是説這個片子在剪之前,他腦袋裏面已經有數了。當然他也會先讓你剪一遍,他拍的時候,就給我們留下來的這些很明顯的指向性就知道,我們需要這麼剪。

本站娛樂:《非誠勿擾》和《唐山大地震》在剪輯技巧上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肖洋:在《非誠勿擾》上我們用了一些小花招,包括用一些技巧性的東西來剪。有些地方為了顯得幽默一些,用了一些稍微炫技的手法。但是在《唐山大地震》的時候,我們要去考慮的是如何真正把剪輯的方式藏到這個故事裏面,你要用特別樸實的方式,真正把這個故事講好,它要成為一個史詩般的故事的話,就不能讓這種剪輯的方式跳出了故事的層面,來掩蓋它內心情感的東西。因為這個故事首先它不是情節性的,就不是説先發生什麼後來發生什麼,它是一個講述30年跨度的類似於散文式的電影。每個生活的切面,每次出來之後,就必須真要做到潤物細無聲,我們不能用非常衝擊的剪輯方式來達到一種非常廉價的關注。我認為,它故事本身就很有力量,在看素材的時候,很多時候都非常感動,包括看徐帆老師的戲的時候,我就想這種原始的力量就應該把它保存進去。

4、《風聲》特效執導:從零經驗到獲金馬獎提名

在接手《唐山大地震》之前,肖洋還參與了一部影片的工作,這就是陳國富和高羣書合導的電影《風聲》。在這部片子裏,他的身份是剪輯加特效執導。在此之前,從未做過視覺特效的他,得到這個差事與陳國富找他剪片子的情形如出一轍。

本站娛樂:《風聲》這部影片你既是剪輯又是特效指導,這個雙重身份有什麼緣故?

肖洋:華誼之前問我能不能做特效,我非常喜歡有挑戰性的工作便説能做,雖然先前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他們還是決定讓我來做。然後我們就去找一些行業裏活好又靠譜的年輕人,

組成一個臨時的團隊來做《風聲》,後來效果還不錯,獲得了金馬獎提名還去台灣玩一趟。

本站娛樂:《風聲》是一個商業類型片,你是如何剪輯的?

肖洋:《風聲》其實還是類型片的剪法,跟《唐山大地震》和《非誠勿擾》不一樣,它是好萊塢類型片的剪法,完全依靠要有節奏,每一秒都有事情發生,每一秒都會有力量推動繼續往前進,然後緩的時候能緩的下來,急的時候,一定要非常的乾脆利落。所以也是一個學習的過程,這個過程陳導教我很多東西,真正如何去剪一個類似於好萊塢他們成熟類型片的東西。

5、《狄仁傑》:無奈剪掉劉德華和梁家輝喝酒戲

徐克陳國富是眾多國內年輕電影人的偶像。陳導之前的很多作品以及徐克導演的武俠片曾經都是被肖洋列為必看的導演作品,然而這一回通過電影《狄仁傑》他有幸與這兩位大師級人物共同合作,也是一件極其難得的鍛鍊機會。對於這部影片,肖洋在剪片過程中有着相當多的感悟,對一些不得不剪掉的鏡頭也有幾分難以割捨。回望這幾年,他一直在與華誼進行合作,也正是因為華誼提供給他這個可以施展才華的舞台,他以及他所帶領的公司團隊得到了巨大的事業拓展空間。

本站娛樂:你怎樣看待陳國富以及你與他之間的合作?

肖洋:陳導最初在我看來就屬於精神導師、偶像級別的人物。先前他的凡是流到大陸的那些碟我們都看過,像《證婚啟事》、《雙瞳》這兩部,還有他寫的一些關於講表演的書,他監製的那些片子也都很喜歡。後來真正認識他,覺得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怎麼了不起呢?第一,他懂電影,他知道電影的要素是什麼,什麼節奏、劇情,不光是他自己喜歡的那種類型,甚至包括文藝片也好、動作片也好、懸疑片也好、諜戰片也好,知道把哪些東西放到一塊能揉成好電影,不是對電影特別懂的人是做不到這一點的。而且他非常博學,我認為他的才華不僅僅侷限於電影這一方面,在哲學方面、在所謂的觀念方面,一些東西是非常超前的。第二點,他對這個行業的感情,他真的是想要把華語電影行業發展起來,他很多努力是在這些方面的,比如説培養後備這些人才,為行業打開新的路徑,去嘗試一些非常先進的模式,以及怎麼樣讓這個行業健康的發展下去,而不是因為盲目的追逐利益,陷入惡性競爭循環,讓我覺得確確實實是一個非常有大的責任感的屬於胸懷天下的人。

本站娛樂:和之前不一樣,徐克這次的《狄仁傑》剪得非常完整。

肖洋:沒錯,《狄仁傑》的完整歸功於什麼呢?我覺得第一是劇本的基礎,它是一個非常連貫、邏輯上非常嚴密,一環扣一環的故事,不能隨時插出去,然後來一段,因為他人物的關係都是時時相扣的,這個是首先決定了不可能太散。第二,我覺得還是陳導,他在後期修改過程中,做了很多這方面的努力,而且是非常有效的。不僅是細節處讓人眼睛一亮,而且整體看下來,讓人胸中充滿豪情,感覺講的真的是那個大時代的故事。讓人出了電影院以後,覺得我們現在這個時代真的猥瑣,那個時候的人怎麼那麼自信。

兩個導演合作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都是非常講究電影的情懷,徐克導演每部片子都會俠氣,什麼叫俠氣,大家都會想到徐克的電影,別的就是吳宇森的《英雄本色》等等,但是徐克還是他獨有的吧!另外就是對家國、對天下、對悲天憫人的這種情懷,它是需要站在一個非常高的地方,才能總體把握這個電影中這種情懷出現,而不僅僅是追求那種情節上的吸引,視覺上的衝擊,所以在這一層上面,讓我們感覺這個片子是非常完整的,而且是統一的,我認為這種東西,是一部電影最值得寶貴的素質。

本站娛樂:《狄仁傑》剪輯如何分工?

肖洋:現場還有另外一個剪輯叫做邱志偉,他是前期在現場剪,後來跟徐導剪完了一次以後,剩下就是調整的部分,就移交到我這邊來,然後我和陳導還有徐導在一起溝通來進行後面的工作。因為影片是用高清攝像機拍的,所以就會有大量的素材,然後我們剪輯起來也就有非常多的可能性,當時也是對他來説,也是一個比較大的挑戰吧!

本站娛樂:眾多素材中有沒有特別喜歡卻被剪掉的?

肖洋:我覺得印象比較深刻的是,就是梁家輝跟劉德華喝酒的一場戲,那時其實劉德華已經開始懷疑他了,但是需要揭穿他之前,跟他喝了一次酒,倆人還吟了幾句詩,我覺得那個還挺有味的,意思是話裏話外勸他要懸崖勒馬,但梁家輝還在裝傻,或者是用吟詩表達自己心意已絕等等,就是這種非常徐克的東西,但是由於後來因為在整體上,這塊的邏輯稍微有點兒小問題,跟後面的情節有點兒衝突,所以忍痛就把它去掉了。

本站娛樂:怎麼看待與其他公司的合作?

肖洋:我覺得作為一個算是創作型的人,最重要的還是要保持自己一定的獨立性格,跟大家都會有合作,但是我們會有一個評價,就是説真的是,我們做專業的人,那我們合作的也儘量跟專業的,不管是投資方,不管是發片商,還是像華誼這樣的大公司,哪怕只是一個小導演、年輕導演,這樣的話,我覺得是會有一加一大於二的結果。

6、關於剪輯的練習:杜琪峯電影節奏特棒

肖洋儘管現在算是小有成就,但他依然稱自己為這個行業裏的新人。從最早少年時混錄像廳開始關注各種類型的電影,到後來學習剪輯時的拉片練習,一直到現在,仍然對這個行業湧現的新技術新知識在進行學習,同時又不斷思考,從技術層面以至整個行業有着一些自己的判斷與認識。

本站娛樂:談談對你剪輯幫助特別大的片子?

肖洋:我先説一部比較極端的日本片《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看了以後就把它拉了很多遍,它裏面的剪輯方式完全是反常規的,後來我看到這個導演的時候,心裏覺得挺震撼的,他是個老頭,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種非常年輕、意識很新的導演,人家那些東西是一種形式上的學習。還有一個導演埃德加·賴特,他拍過兩部片子《殭屍肖恩》和《熱血警探》。他剪輯的方式我覺得挺好玩兒的。其他的一些文藝片,讓我知道怎麼把它慢下來,比如説像巖井俊二的《燕尾蝶》、《彩虹女神》,還有一個短片叫《ARITA》,那些都是剪的慢的,特別好的這種例子,就是説只要你能安靜下來看這個片子,你會到那種節奏裏面去。我拉的片子最多的就是《勇敢的心》,因為它包含的類型很多,情感戲、動作戲、大場面的羣戲,還有各種場景的變換,包括與特效的結合,在95年的時候它就已經做到了近乎完美的程度,我覺得非常不容易。國內就是杜琪峯的片子,我也每個都看過,尤其是有幾個片子我特別喜歡它的節奏,像《PTU》,再就是《槍火》,包括《暗戰》節奏也是特別棒,而且是自成一格的,就是他的片子,讓你感覺到東方的神韻在剪輯上,我感覺到這些東西,跟美國和歐洲的不是一套,這些也是對我啟發比較大的,但是還沒有機會嘗試用這些東西,也許將來自己的項目我覺得可以用上。

本站娛樂:除了拉片子,還有這麼一個學習過程?

被訪者:我們會嘗試一些比較搞笑的訓練方法,比如説《放逐》,那場不有槍戰戲嗎?下來大家説,我們現在把它重新剪一遍,把它剪成另外一個故事,看是什麼樣的,把台詞重新配,就用這些鏡頭,你看講什麼故事,有的講的特別搞笑,有的是二奶追殺令,就各種方式都出來了。包括原來跟中影做過一個東西,拿他們當年出的片子,像《投名狀》這些東西,剪一個關於黃牛票的事,這個片子在網上現在還能找到,就講那年特別難買票,抓了很多黃牛,,素材就是這些素材,看你能不能真正把它講出不同的故事,這也是剪輯工作,就是説你隨便改,你隨便用,但是就這麼些,這些東西讓我感覺到,將來我們的電影確確實實非常有用。而且後來我發現陳導非常擅長這些東西,其實在做《風聲》的時候,我們改過結局,在拍的時候,根本沒有拍另外那個結局,都是因為在他指導下,我們把整個素材重新搜了一遍,每一幀,每一段,甚至NG的鏡頭我們都找到,終於找到一種可能性,能夠把這個故事講圓,我當時就覺得,這才叫剪輯。

本站娛樂:怎麼看待剪輯?你未來會有更多同行進來,對他們你有何建議?

肖洋:我覺得真正的剪輯應該是潤物細無聲,就是看不出來的那樣,這才是好的剪輯。但是剪輯這方面,其實它沒有一個專門的學科叫做剪輯,無非就是説,它雖然有一些約定的成規,但是它一直不斷的被打破,在整個電影發展過程中,它沒有什麼規律,最終表現一個理由,你怎麼樣看這個故事,你覺得怎麼樣講這個故事會比較動人,這實際上是剪輯所最重要理解的東西。

在我的經驗裏面,如果你堅持,堅持五年,你都一直在這個行業裏面,每天都在充實自己,每天都在朝着自己的方向來做,我不相信你碰不到機會,因為現在這個行業裏面靠譜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你只要是靠譜的,你馬上就會被發現,這還是原來陳導給我提的建議。08年過年的時候,春節過完了以後,我們倆在一塊聊天,他就跟我説他年輕時候的事情,就是説在你這個年紀,不要太在乎一時金錢上的得失,當你把頭幾個事情全部都踏踏實實做好,讓人滿意了以後,認可了你以後,你就會知道很多事情都是隨之而來的。我覺得也是這樣的,因為現在這個時代確實挺浮躁的,大家都想鑽空子走捷徑,其實真正的捷徑就是你變得靠譜,那反而是最踏踏實實的東西,我不能告訴你在哪裏有機會,但是你只要一直在這個行業裏面,你靠譜肯定會有人發現你,而且很快。

7、未來目標:合格的電影人就要為行業創立新標準

肖洋最早成立的工作室叫威影時尚,後來更名為南北兄弟,現在的名字叫做天工映畫,取“巧奪天工”之意。目前公司20多人,主營業務為電影的剪輯和電腦特效,眼下服務項目以及公司成員還在不斷擴充當中,他也從當初純粹的技術性人才逐漸向管理者的角色轉變。伴隨着國內電影市場的空前繁榮,肖洋對公司的前景有一番憧憬與規劃,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他會去實現當初公司成立時種下的夢想,拍攝屬於自己的電影,當然也會有更大的目標,雖然從年齡上來講他很年輕,但是對於公司管理的理解以及行業風向的把握已經非常成熟,他的那些夢想終將會成為現實。

本站娛樂:公司接下來是怎麼一個計劃?

肖洋:我們希望做到幫助一個導演,假設你只是一個人,你誰都不認識,但是你又想讓你在拍之前,有一個非常好的底子,就是我們為電影提供這樣的服務,製作方面的服務吧!這是我們現在要達到的目標,將來要達到什麼呢?我們也想自己做項目,我們也會有自己的導演,我們也會有自己的劇本,有點兒像皮克斯那樣,我們自己的力量為我們自己服務。

我們以後也做劇本也拍電影。第一部電影並不一定是我來做,可能我有很多事情分不開身,可能由我們工作室其他人來做。我們計劃至少是明年、後年這兩年之內,我們一定要做出自己的東西,這是遠景規劃吧!在特效視覺方面,我們覺得是因為我們現在糾集了一幫算是國內比較牛的年輕人,從技術上面,大家都比較都想真的要給這個行業帶來一點新的東西,一定要給這個行業帶來一個新的標準,什麼人叫做合格的電影從業者,從我們這些人開始做起,而且從我們這些作品能夠説明問題,即使是頭幾部我們不賺錢,我們一定要把這個事情做好。

畢業那年,鄧超接拍了電視劇《少年天子》,試戲的時候,他能夠感覺到這個戲的角色會屬於自己。張家魯能夠棄而不捨的跟我磨《狄仁傑》許多年,他沒有放棄,沒有氣餒,我覺得比較少編劇能這樣子。

張家魯能夠棄而不捨的跟我磨《狄仁傑》許多年,他沒有放棄,沒有氣餒,我覺得比較少編劇能這樣子。

——陳國富

編劇突圍心法

張家魯:熬過來就是對自己的一個提升

憑着先前對於編劇這個職業的感官瞭解,潛意識裏感覺張家魯或許是一個有着嚴謹思維邏輯與精緻語言的城府之人,或許是一個語風尖鋭、傲視於人的憤怒青年。然而真正接觸之後,方覺他本人遊離於這兩種性情之外。高大俊朗的外形、温和謙遜的談吐,這個被人稱作張家魯的台灣男人給人的直觀印象便是有幾分讀書人的儒雅氣質,在整個交談過程當中,流露出一份良好的個人修養。

聽張家魯講他過去的歷程,基本上就是一個文藝青年的成長史。從大學期間“被選擇”讀了社會學專業,卻在課餘時間把精力和熱情用在了戲劇創作上,隨後一直堅持寫劇本投稿參與比賽,後因生活所迫去考了公務員,卻忍受不了那份刻板、枯燥與乏味,轉身去讀了劇本創作的研究生,在那裏遇到了以至今天對他都有所影響及幫助的老師陳國富。依靠自身的努力與執着,近些年他相繼與國內的大牌導演馮小剛、陳凱歌、徐克進行合作,並小有所成。

大學時光:文藝青年的創作歷練期

談及小時候的成長經歷,張家魯坦言算是比較常規的,和很多台灣年輕人一樣,按部就班的讀書從國小到中學。唸完高中之後,憑大學聯考分數分發學校。18歲的張家魯稀裏糊塗的就被安排到了台灣政治大學的社會學系。回味這段時光他感慨道,“那個時候哪知道社會學系學什麼啊,我本身對寫字或者電影比較有興趣,但是那個時候分數不夠,就先進去念,到時候再想辦法轉別的系。”真正入讀之後發現所在專業的課程較鬆,老師管理上也不太嚴格,所以張家魯擁有了太多的私人時間來做自己想做的事,轉系的計劃也就擱淺下來,就這樣一直呆到大學畢業。

張家魯上大學的那段時間,正是台灣剛剛實施解嚴的開始。張家魯和幾個志趣相投的同學組劇社、辦電影社,用他的話來講就是“完全是過一種文藝青年的生活”。描述那段光景的時候,張家魯臉上洋溢着幸福感。張家魯笑言,“就像在台灣年輕人必須當兵一樣,可能北京的男孩女孩都會經歷文藝青年的階段。”

在那個尚且沒有網絡的年代,小劇場的演出生活在年輕人當中算是相當的時尚和前衞。文藝青年張家魯先後參與了當時台灣的幾個有影響力的劇社,認識了一些有共同語言與話題的朋友。憑藉良好的形象以及興致,時常參與一些劇目的演出和創作,為此甚至曾經一度想以演員作為職業理想。但是隨着閲歷的增長以及對自身瞭解的加深,張家魯還是逐漸傾向於做舞台劇的編劇。

從那起張家魯開始接觸大量的外國電影,對於他而言,猶如打開了視野的另一扇窗口,“本身台灣看外國片、好萊塢片非常方便,從那個時候開始看一些歐洲片,還有南美國家的比如阿根廷、巴西的電影。應該説那段時間算是開始過另外一種原來無法想象的不一樣的人生。”也正是從那時起,張家魯對電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闖蕩電影圈:為了生活曾寫過***劇本

大學畢業後,張家魯難以逃脱服兵役的規則,在軍營中度過了兩年枯燥、無聊的時光。退伍後在家休整了三個月,期間他重新拿起了筆,開始了電影劇本的寫作,“不知道怎麼想的,先寫寫看,我第一次寫電影劇本,也沒用,就拿出去參加了一個比賽。”在這個由官方舉辦的電影劇本創作大賽上,張家魯平生寫就的第一個電影劇本獲了獎,這令他感到相當意外。

也正是在這之後,開始有電影圈的人跟他接觸,也讓他跟這個行業有了交集。

在張家魯即將入行的時候,台灣的整個電影環境已經處於低谷階段,每年所拍的影片不過三四十部,而在此之前曾有過每年投拍兩百多部影片的堪比港片繁榮時代的輝煌時期。那個獲獎的劇本其實最終也沒有拍攝,但是立志要投身電影圈的張家魯還是義無反顧。

畢竟生活是現實的,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首先面臨的還是生存難題。張家魯在繼續着創作着劇本的同時,也在做一些幕後工作來維持生計。曾經有人找到張家魯問他有一個小成本的片子願不願意寫——當時電影製作預算已經非常低,找新編劇價錢可以再壓一點。這部片子就是當時深受觀眾喜愛的系列軍教片---《報告班長》,“講男孩子去當兵,在部隊裏面發生的事,有點像《士兵突擊》,但是它是帶點喜劇色彩的。”

那個時候的張家魯二十多歲的年紀,認為只要有機會一定要抓住,不能放過,隨後便有了一個寫***劇本擺在了他的面前。當時他在一部電影裏當場記,認識了一個製片,瞭解到他業餘時間也在寫劇本便問,願不願意寫寫***。張家魯有自己的判斷“但凡看一個電影市場是不是開始沒落的時候,***出現了之後就代表這個市場不行了。”台灣當時也有過這種類型,但是質量都很差,張家魯想嘗試寫一個不一樣的劇本,就答應了下來。然後飛去香港與投資方面談。“這個劇本寫的還可以,但到了那兒我才發現,投資方根本連劇本看都沒看。劇本對他們來講不重要,重點是帶我去的台灣製片能不能搞定一個小有知名度的***女演員。”

生活中往往充滿了戲劇性,張家魯的這個機會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絲毫沒有徵兆。因為這個女演員臨時宣佈“從良”,所以導致這部影片徹底擱置。張家魯談到那個自認為寫的還算不錯的劇本仍有些遺憾,前段時間還有朋友提起看能否重新拿出來拍攝,但張家魯已經找不到了。

退伍之後的那一年張家魯做了許多事,也寫了各種類型的劇本,但在其中大半年的時間裏,所得到的收入只相當於現在幾千塊人民幣。每一個家長在子女步入社會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擔心能不能養活自己,在為張家魯擔心之餘,父母與他形成了一個約定,做電影的同時,要去參加公務員的考試,以至將來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餬口。然而考試卻出奇的順利,在被錄取之後相當長時間,張家魯沒有去報到,而是繼續從事着電影相關的事情。直到實在逃不過去了,才去那個叫“新聞局”的單位上班。

張家魯形容那五年做公務員的生活,彷彿又回到了大學時期的狀態。簡單而又重複性的工作,剩下大把屬於自己的時間,卻感到相當乏味。“我需要等待時機,因為當時環境的確不好,我硬要去弄、硬要去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會讓自己遍體鱗傷,但是我事後想難免還是覺得有些遺憾,我畢竟離開了這個行業一段時間,等於是我在二十六七歲到三十歲這個階段,我不敢説最好的五年,但是應該也是蠻精華的五年,我在做一些別的事情,所以我現在有一種特別的心情,想要把這個空白給補上。”

十年合作:被嚴師陳國富發現

也是那段時間,張家魯遇到了自己的愛人,然後結婚,這是對於他在那段遠離電影的日子裏最大的收穫。而出於對電影情懷的難以割捨,也是想尋找更大的發展空間,張家魯考取了台灣藝術大學戲劇系的研究生,專業是劇本創作。在那裏,他遇到了日後成為亦師亦友現在又是事業合作伙伴的陳國富。

作為80年代台灣新浪潮湧現出來的新鋭導演,陳國富當時已經拍了四五部片子,後來負責哥倫比亞電影公司亞洲區的監製工作,閒暇時間在學校做兼職教授。他給張家魯上的課程是電影研究。

“那個時候,遇到的大多數老師都是屬於‘温良恭謙讓’類型。而陳導比較不一樣,他覺得我今天教了你,必須要告訴你學校以外的這個社會,他會用那樣的標準要求你,他批評非常的直接,接近難聽的地步了。”這是張家魯對於陳導教書時的評價,有一些學生因為受不了這種看似嚴厲的教學方式而放棄了這門課程的選修,“對於寫作,很多事情講感覺。當你用一個標準檢驗你寫的故事是不是能夠符合業界的眼光要求的時候,這個東西就有差別了。熬過來的話你就會發現對自己是一個提升。”

學生時代的張家魯,被陳導發現其劇本寫作的靈性及努力。畢業之後,陳導邀其加盟,讓他擔任所在公司的專職編劇,張家魯心中竊喜卻又不露聲色,“我第一個念頭説好,但是沒有立刻答應,好讓他看起來我是深思熟慮做的決定。”

從張家魯研究生畢業後去陳國富所在公司上班,到現在已經有10個年頭了。兩人從最初的師生關係,延伸到編劇上的搭檔、生活中的朋友,無論是哪一種情誼能夠保持得這麼長久都算是難得了。

張家魯總結陳導身上有兩個特質吸引了他,“其一是陳導做事極富邏輯性。他卻能夠清醒地告訴你,這個案子能不能做,為什麼,一二三四五,條理非常清晰分析的頭頭是道,有着完整的一套路線;其二就是他的專注力。他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非常專心的,大家都説娛樂圈是花花世界,但我跟他這些年,總覺得還在繼續當時的研究生工作,依然保持一種單純的工作環境。陳導的生活就是工作可能佔90%,他的專注力是非同尋常的。他不太喜歡去做一些交際或者是應酬,他不幹這一套,他完全靠工作上的努力到今天這個地位。”這些年,張家魯發現只有兩個人是這樣的,一個是陳國富,另外一個就是徐克,“老爺(徐克)也是一個工作狂,無時無刻都在想工作的事情,精力過人,這一點讓人家非常敬佩的。”

其實經歷過這麼多年,兩個人在工作與生活上都已完全相熟。張家魯説陳國富有時候就像是自己的大哥,在生活方面遇到某些問題自己會徵求他的一些意見。而在工作合作過程中,張家魯坦言他們曾經有過分歧卻又否認有過爭執,“他曾經是我的老師,不管是在美學上還是在市場上我還蠻相信他的判斷,在這一點上他的確有先知先覺的一面。於是乎就出現這麼一種情況,我寫完一個版本給他看,他不是光看,還會動手做修改。我覺得有些地方他改的真的不錯,但是有些地方,我很難同意,便偷偷再改回去。他再看就能發現我其中的堅持……”兩個人就這樣暗地裏往復多次,“劇本上沒有所謂對錯的事情,可能有比較趨向市場,可能有的背離市場,這個東西是有的,誰對誰錯很難説。在這方面他蠻有包容的空間的,當他發現你的堅持是有價值的時候,就按照你的方式來做。這一點尤其是跟他一起工作的後輩來講,非常棒。”

4、收穫金馬獎:我當時還沒準備好

2003年的時候,憑着陳導的推薦以及自己寫的一份電影《天下無賊》的劇本修改方案,張家魯被馮小剛導演看中,“那時候《天下無賊》前面大概有兩位編劇,我的修改計劃是針對他們原來的劇本。馮導看過之後便説,要不請這位編劇來試試,於是我便從台北來到了北京。”

雖然之前有過在上海寫電視劇劇本的經歷,但是北京之行,還是讓張家魯感到既興奮又陌生。“這完全是另一種狀況,因為是我的頭一部電影,又是跟國內頂尖團隊合作,感到特別幸運。”然而更加幸運的是,這部影片讓張家魯拿到了台灣金馬獎的最佳改編劇本獎,這讓張家魯頗感意外,“其實那還是沒有想到的事情,糊里糊塗就得了一個金馬獎。因為覺得那是一個團隊合作,應該大家得獎。其實那時候我才三十三四歲吧,我覺得自己還沒有準備好得這個獎,如果晚幾年自己寫好一個更有代表性的作品得獎的話,就比較實至名歸了。”實際上去年《風聲》參加金馬獎的時候張家魯曾經有過企望,但是卻事與願違。對此,他也看透“得獎這個東西尤其是跟運氣有很大的關係,因為你永遠不知道評審組合是誰。但是去年的《鬥牛》我覺得這個東西挺心服口服的,是拐了一個影片類型出來,跟以前的不一樣。”

5、《狄仁傑》:劇本修改了300多稿

談到上映的古裝懸疑動作新片《狄仁傑》的創作,張家魯笑了,帶着自信帶着逃出生天的笑容。

《狄仁傑》最初構想是在2002年,“陳導當時身為監製,要不停的有案子往下推動、開發。那時候他聽國外的朋友説,荷蘭的漢學家高羅佩寫了一部小説,在西方世界蠻有名,講述中國有個狄公斷案的故事,名字就叫做《狄公案》。它是偏公案性的,很多玄幻的東西在裏面,其實跟推理懸疑是沾不上邊,後來我們運用了這個角色開始創作,寫完一個版本之後哥倫比亞公司因為某些原因結束了在亞洲的製作業務,就沒有拍。直到2006年、2007年,華誼這邊有興趣,就重新接手,找來徐克做導演,我們又開始另外一個階段的關於《狄仁傑》的創作。”對於這近十年而磨成的電影,張家魯感歎到:“有一次我打開電腦裏《狄仁傑》的文件夾,好奇的算了一下,前前後後有300多個修改的版本。”

《狄仁傑》對於張家魯來説有着非凡的意義,他努力去創新:“這部片子是電影大片,但中國觀眾對於大片的印象並不是特別好,因為我們看過太多失敗的大片了,但《狄仁傑》在類型上做了一個創新。我們曾看過武俠片也看過懸疑推理片,但是這些類型的融合在華語片上,是相當少見的。像陳國富跟徐克兩個影壇的奇人,走在兩個極端上,老爺(徐克)他是一個非常腦袋裏面有無數奇想的,非常天馬行空的一個創作者;陳導演站在另一端,他非常嚴謹的,等於是一個作者,這兩個人的合作,還能夠順利的把這樣一部電影完成,這中間經歷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

6、編劇經驗談:所有的劇本最重要的都是角色

曾有媒體稱張家魯為現在台灣唯一的職業編劇,對此他頗有些淒涼的感覺,其一是對於台灣的電影整體環境的堪憂,另外一點就是他看到目前仍有很多從事各種行業的人在業餘時間寫劇本投比賽,就如同當年的自己,卻不能靠這個來為生,“其實我覺得這對於電影行業來講不是件好事情,而且照理説你幹這個行業就可以養家餬口,能夠讓自己的日子過得下去了,但現在沒有這個環境。你説我算是一個電影編劇吧,但是我現在所有的作品幾乎沒有例外都是在內地寫的劇本,因為現在內地有這個市場需求,而且給的不管是酬勞各方面都會比其他地方好太多。”現在台灣的影片預算普遍偏低,所以造成一些人編、導合一,自己先寫劇本再去找投資,所以編劇這項分工在行業裏漸漸抹去了,這也是台灣很少出現專職編劇的原因之一。

兩個月前,張家魯由台灣搬家去了香港。畢竟那裏相對於台灣而言,電影環境要好很多。他曾多次相邀業界同仁得閒時一起吃飯,然而最後卻發現,在香港竟找不到香港導演,所有人都到北京來了……

談到內地與台灣在創作上的不同,張家魯回憶起當年做公務員的時候,曾經給國內寫過一些愛情喜劇之類的電視劇,“那時候我開始關注國內的一些狀況。我寫出來的東西有太大的斷裂,跟國內的環境銜接不上,這樣是不對的。如果你要是為內地寫東西,一定要符合內地的文化氛圍,能夠銜接得上。”

“知恥後勇”,他一直沒有脱離研究生的生涯。張家魯近幾年的電影作品所描寫的都是一些年代片,比如《梅蘭芳》、《風聲》,語言上的操控對他來講不是太大的問題,因為是另外一個時空感,而《狄仁傑》更不用講,那是要創造另外一個世界出來了,“創作的前提是功課要做足。”

在寫《梅蘭芳》之前,張家魯多少聽到過關於梅先生的一些緋聞、瑣事但都是小道消息。在寫劇本的時候重新認識這個人物,等於是全新的探索跟研究的過程。有時候他蠻慶幸能夠站在這樣的角度。“你太瞭解梅先生,你可能會寫不動。還有點擔心就是梅先生的家人對劇本會有什麼意見,後來還好梅葆玖先生給我們的空間還是很大的。在創作過程當中,我們希望它不只是文藝,或者是人物傳記片,更希望能還原梅先生。這方面做了一些發揮。當然,編劇都會有遺憾的。”

從早年間退伍後寫的劇本《季風季節》獲得了台灣新聞局的優良劇本獎開始,張家魯便有了一個“得獎專業户”的稱號,他有很多心得和大家分享“所有的好劇本最重要的就是角色,我覺得其實觀眾到後來吃的還是角色,如果要讓觀眾喜歡、同情甚至討厭這個角色,這之後你才有得談往下的故事該怎麼走。一個劇本能不能有興趣讓我跟着這個人物往下走,去經歷接下來的100分鐘或者120分鐘,這個東西沒有的話,對我來講就毫無意義了。”

對於創作者在劇情中忽略的漏洞,張家魯説,“如果你喜歡這個角色的話,你會忽視那個漏洞,因為從一部電影來講編劇是一人之智力敵億萬人之智力,不可能沒有漏洞的,即使是在今年的一些電影裏面要仔細去挑的話一定可以挑得出。”

7、上升空間:不排除以後去做導演

雖然目前在電影編劇領域小有成就,再也不會為生計發愁,但是張家魯除了在工作上寫的劇本之外,偶爾還會自己寫一些東西,仍會拿去參加比賽,“因為這些東西跟所謂的金馬獎可能又不太一樣,金馬獎算是一個業界的肯定,而那些比賽更像是在一個創作團隊裏面進行。”

張家魯坦言因為性格的原因,人比較懶,而導演工作太過於辛苦也讓他對去做導演沒有那麼積極,“我覺得什麼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話最好,我不排除將來可能去拍個片子,當導演,但是如果説要我自己鼓着勁去求人,可能我比較幹不來的事。其實在這個行業裏面,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角色嘛,我覺得真的就是説不要有那麼多大師,如果大家都能夠把自己當作一個匠人,一個工匠,一個木工師傅。在不同的位置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不管對自己、對行業都是好事情。所以説如果今天在編劇這個崗位能夠把這個事情做好,做到受大家肯定,願意多給我一些機會,我覺得也是一件好事。”(蘇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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