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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視《讀書》製片人兼主持李潘:好書讓人幸福

央視《讀書》製片人兼主持李潘:好書讓人幸福

20平方米不到的房間裏,3個鐵皮櫃,1個擱物架,滿滿當當,塞的全是書。”  真正的好書無法和大家分享,介紹給觀眾的大多是自己清楚“不夠好”的書,這種狀態讓李潘備受煎熬,她下定決心改版。

央視《讀書》製片人兼主持李潘:好書讓人幸福

《讀書》

20平方米不到的房間裏,3個鐵皮櫃,1個擱物架,滿滿當當,塞的全是書。這是央視十套欄目製片人兼主持人李潘(微博)的辦公室,寫有“子午書簡”四個大字的牌匾擱在鐵皮櫃的上方,已經落了灰。6月13日,李潘主持了5年的《子午書簡》正式改版為《讀書》,不僅名字和播出時間換了,節目內容和形式也“改頭換面”,從10分鐘的一人簡單講談,變成了現在每期30分鐘三人的評書論道。

新節目並不像想得那麼一帆風順,播出兩個多月後,李潘拿到了頭批收視率報表,她大大咧咧地展示:“最高0.16%,最低才0.03%,成績不咋地。”然而她毫不在意,“培育新節目都需要時間,這是一個很正常的過程。”在李潘看來,一切已經在朝自己的理想進發,因為她終於讓自己書架上的書,也走進了節目裏。

改版

選書標準不變,變順序

改版前,《子午書簡》的收視率已經保持在0.1%左右,足夠它在央視十套站穩腳跟。但就是這檔自己花了大心血,也收穫了肯定的欄目,卻讓李潘一度很困惑。她時常盯着家裏的書架發呆:“為什麼我書架上的書永遠進不了節目,節目裏介紹的書也上不了我的書架?”

矛盾背後,李潘意識到了自己的妥協:“在收視壓力下,我挑選作品時特別注意它們的話題性、故事性,但其中大部分作品,實際上並不是我心目中真正的好書。”

真正的好書無法和大家分享,介紹給觀眾的大多是自己清楚“不夠好”的書,這種狀態讓李潘備受煎熬,她下定決心改版。“迎合觀眾能讓我活下來,但活着總還要有些理想,我們期望能做更大型,更能傳遞思想和新知的讀書節目。”李潘打了個比方,“我書架上哪怕能有一半的書進入節目,那也是個勝利。”

雖然節目變動很大,但李潘卻透露“篩書”的標準“根本沒變”:“還是‘彰顯主流價值’、‘有用’和‘有趣’三條——只不過調整了標準的順序,一切就都不一樣了。”《子午書簡》時期,有趣,也就是話題性、故事性,排第一位;然後才是有用和主流價值。而在《讀書》中,三條整個反了過來,李潘特別強調“有用”的涵義:“除了物質上的有用,我們更追求精神上的有用。”

所以她在最新一次錄製中,挑戰了《易經》——這是她以前根本不敢想的主題。“很多人可能聽到這種大部頭的名字,都不敢讀了。”李潘笑説,“其實我看了一遍,也完全沒看懂。”看不懂沒關係,她請來學者曾仕強,直白地問,“《易經》到底怎麼讀?”“《易經》太大,我們不求做全,只求哪怕其中一個小問題,做透了就成,比如專講‘否極泰來’在《易經》中的解釋。”李潘説,“標準調整,我們可做的電視讀書範圍就拓寬了——只要是好書,即使難度大,我把它做成導讀類,也要推薦給大家。”

錄製

不請作者,節目“折損率”5%

李潘説,《讀書》要解決的問題,其實看上去很簡單,只有三個:“讀什麼、誰來讀、怎麼讀”。讀什麼,取決於節目組兩輪選題會;怎麼讀,多半取決於前期策劃和後期剪輯的謀篇佈局;而誰來讀,卻是個必須依靠“外援”的大問題。

“很多人以為我是主持人,我來説就好,其實《讀書》更像一個平台和沙龍,真正有關一本書思想、觀點的傳遞,靠的是兩位‘分享人’,我不過在中間穿針引線。”李潘口中的“分享人”,是每期節目都會請到的兩位評書論道的嘉賓。和“篩書”一樣,《讀書》也有三條“篩嘉賓”的標準:一是對這期推薦的書有獨到見解,二能在電視上“説出來”,三不找作者。為了符合標準,欄目組總要在邀請嘉賓之前下一番調查功夫。“先看他的知識背景是否和我們的主題相合,再看他能不能‘侃’,‘茶壺裏煮湯圓’的人肯定不適合做電視節目。”對於不請作者的原則,李潘解釋為希望保持第三方視角,“中國是人情社會,作者往你對面一坐,基本上別指望別人有批評聲音了。”

“有想法,又能海闊天空聊開的嘉賓真的很難找,想想《百家講壇》那麼多年,又出了幾個于丹、易中天呢?”何況,即使找到合適的候選人,也有可能出現突發狀況。上一次入棚,《讀書》尋到一個私下特別能説會道的嘉賓,誰知面對鏡頭,這位嘉賓卻“僵”了,每次説話不超過六句話,回答基本上都很抽象。“他每次説完就朝我和藹一笑,笑得我都崩潰了,那期節目十有八九得折損了。”由於種種原因,《讀書》的折損率大概在5%左右,也就是説,每錄20期節目,就有一期是白做工。

前景

大眾化欄目?痴心妄想

從1996年在央視做第一檔讀書欄目《讀書時間》,李潘就一直面對這樣的質疑:作為“快消品”、大眾化的電視,和代表高雅文化、面向小眾的讀書,本質上天然矛盾,因此做電視讀書節目,從根本上就不可行。“電視讀書欄目的價值不在收視,甚至它對觀眾的意義,未必大過對電視台自己的意義。”北京大學教授張頤武把這類欄目比作一個物種,它的存在表達了電視台的文化關懷,“所以它活着,這件事本身就是最大的價值。”

但李潘不這麼想,她堅信自己正在做“一件積德,且有效的善事”。“精英知識分子有足夠多資源,和足夠強大的世界觀,他們確實不需要讀書節目;但更多中小城市裏,受過相對良好的教育,渴望精英文化,可生活環境裏又得不到這些信息的那羣人呢?還有大城市裏,沒時間讀書的白領們呢?”李潘反問,在她眼中,分眾是大眾媒體的發展趨勢,“就像報紙會分版一樣,有些版面讀者羣體小,但不意味着我們可以放棄。”

雖然認為電視不適合讀書是個“偽命題”,不過李潘也認同,讀書欄目並不應該以收視率為上。“我們最需要想清楚的,就是這類欄目的功能定位:到底是拉收視來的,還是負責傳播新知?”她直言,想要把讀書欄目做成大眾化欄目,確實“痴心妄想”,“如果真能做出來,那也是披着羊皮的狼,就像某些‘偽’讀書欄目一樣,借讀書的名義,搞點明星訪談、養生、娛樂,喪失了讀書欄目真正的擔當。”

作為日播節目,《讀書》每月有21期節目播出,這也意味着,李潘每個月要讀21本書。“我把我幾乎所有的業餘時間都拿來讀書了。”李潘的臉上看不出絲毫厭煩,“怎麼會煩呢?現在選的都是真正的好書,好書只會讓人有幸福感。”她計劃着,下一步把有想法的普通讀者請進攝影棚,徹底把節目打造成讀者交流平台。説到這個她兩眼發亮:“草根分享人的概念,不是很棒嗎?”(本報記者 王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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